“早去早回,带着两名暗卫同行。”
李奕辰虽然舍不得与楚凝分离,但是并没有阻止她的江南之行,反而还给她提供了切实的保障。
他的羽翼,不仅能够让自己青云直上,还能为楚凝遮风挡雨的。
“我身边有翠竹呢,还有楚家的护卫。到了江南,有蒋家姨母和燕文舅舅护着,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要处处谨慎,不许再弄伤了自己。”楚凝反过来不放心的叮咛。
“乖,听话,别让我担心。”李奕辰轻吻着她莹润的耳垂。
南百川被贬江南,南家如今尽显萧条颓废之势。
他之前勾结的江湖高手和暗中培植的势力,都去了哪里?
李奕辰总感觉南家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南百川老谋深算,也不会因为被贬一事就一蹶不振。
蓝玉儿与他的奸情暴露,蒋玉萍与他义绝,这两件事楚凝都曾经参与其中。
南百川对楚凝,早就恨之入骨。
所以,不管楚凝有多少自保的能力,不管他人能给楚凝提供什么样的保护,李奕辰只有把自己信任的人放在她的身边才会安心。
“好。”楚凝乖乖的点头。
这大概是李奕辰顺利放行的首要条件。
楚凝带着莲儿和翠竹,楚云峰给她挑选了四名护卫,再加上李奕辰送的两名暗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那两名暗卫相貌极为普通,一个叫孤云,一个叫连雾。
楚凝站在船头,船都已经开出很远了,她还能看到身材挺拔的男人伫立在岸边,宛若一尊雕像。
她不停的挥手向他告别,直到手臂发酸才放了下来。
这才发现,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烟青色的荷包。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面额不等。
大概有几千两之多。
楚凝不由咋舌,李奕辰对她还真是大方。
“你们家王爷很富有吗?”楚凝问那两名暗卫。
“属下只负责保护晋王府的安全。”孤云公事公办的回答。
楚凝一笑,他这清冷的性子跟李奕辰倒有几分像。
“反正,能确保楚小姐衣食无忧的,锦衣玉食也不是做不到。”连雾一本正经的回答。
孤云的眼睛斜了过来,似乎在怪他多嘴。
连雾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江南是富庶之地,楚小姐这一去眼界大开,若嫌弃咱们王爷穷了,不肯嫁入晋王府,那怎么办?”
王爷命他们保护的只有楚小姐的安全吗?
还不是为了顺利成亲吗?
孤云无言以对,楚凝笑不可抑。
嗯,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
这一路顺风顺水的,楚凝观赏着沿途的美景,身心愉悦。
燕文远在江南,眼巴巴的盼着救援呢!
老天啊,给他一个大发横财的机会吧!
苏睿来了没多久,已经快把他的家底儿掏空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先把苏睿的药给断了。
他这家里,还有几张嘴要喂呢!
“小叔叔,我的药呢?我的参汤呢?我的红枣莲子燕窝羹呢?还有,你又拿这猪狗不食的东西来糊弄我!”苏睿拿着筷子把碗碟敲的叮当乱响,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胡乱攀亲。我这里只有粗茶淡饭,吃不惯你可以走,又没有人绑住你的腿。”燕文烦他烦到不行。
白吃白喝白挑眼,他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的?
“哇”的一声,苏睿哭得惊天动地。
燕文一把捂住他的嘴,他不嫌丢人,自己这脸上都挂不住啊!
苏家,好竹出了歹笋,造孽啊!
“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燕文吓唬他。
“能死在小叔叔的手里,总比被外人害死的好。我没用,一家老小十几条人命,很有可能是被害身亡的。可是我既不能查清真相,又不能帮他们报仇。我自幼体弱多病,能活到今天都不容易。
可是我能怎么办啊?原本枝繁叶茂的一个家,如今就剩下我这一颗独苗了。要不是撑着一口气想找小叔叔回去振兴忠义王府,我自己都活得不耐烦了。”
苏睿幽幽的叹息,一副了无生念的样子。
燕文愣住了:忠义王府只剩下苏睿一个后代了?他那些哥哥们都正值壮年,怎么会都不在了,而且,连个后人都没留下呢?被害了?被谁害的?
以忠义王府的威望,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们家下黑手呢?
燕文想问又问不出口,不问吧,又抓心挠肝的难受。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好好活下去,早早的娶妻生子,把这个家支撑起来。”燕文以陌生人的角度劝慰着他。
苏睿嘴一撇,桃花眼里又迸出了泪意。
“不许哭!男人 流血流汗不流泪。”燕文低吼一声。
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水做的,弄这娘们唧唧的样子给谁看?
苏睿一翻眼睛:你管我流什么呢?
能打动你的心就行。
“忠义王府的血汗都流干了,只剩下眼泪了。小叔叔,我跟你实说了吧!我这身体不止是虚弱,还,还……唉,怕是不能生育了。咱们家,要断子绝孙了。”苏睿又抹了一把眼泪。
燕文沉默了,这就难怪苏睿会找上门来认亲了。
原来是,忠义王府很快要不复存在了。
可是,这又与他何干呢?
他被遗弃的时候,谁心疼过他?
二十多年过去了,苏睿都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他,当年他的父兄,但凡有一个人心里装着他,也不会任由他流落在外。
苏睿精准的捕捉到燕文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和怒气,知道他不可能没有一点点心疼苏家的遭遇。
打铁要趁热,卖惨要戳他的心窝子。
“小叔叔,自从你丢了以后,我祖母与祖父大闹一场,就搬到乡下别院去住了。这些年她吃斋念佛,只为保佑你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她就盼着有生之年,能见你一面呢!唉,这些年来,她的眼泪都哭干了,眼睛也哭坏了,看东西只能朦朦胧胧的瞧出个影子来。就是你站在她的面前,怕是都认不出你来了呢!”
苏睿知道燕文心中怨念深重,但是祖母是最疼他的,又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真的就连母子之情都不顾念了吗?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燕文冷叱一句。
刚走到院子里,他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