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自己的房间去,不许随意出来。”燕文没了跟苏睿计较的心思。
虽然那个家不要他了,但是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忠义王府走向灭亡吗?
“师父,那个长得很俊俏的公子说自己是上宁的世子,您什么时候认识忠义王府的人了?”南鸿业不解的问。
燕文:“……”
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鸿业,大人的事情不许你乱打听。”蒋玉萍轻叱了一句。
燕文和这位苏世子之间的关系,有些古怪。
但是窥探人家的隐私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没关系,是他认错了人。只是他来到江南就病倒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亲无故的,盘缠又用完了,我不好见死不救的。”燕文含糊的解释。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燕将军一向宅心仁厚,施以援手也是道义使然。”蒋玉萍一口吴侬软语,分外温柔。
燕文有些心虚,他,其实是个冷血的人。
如果不是楚凝,他绝对不会帮蒋玉萍教养南鸿业。
如果苏睿不是忠义王府的人,这小子的死活都与他没关系。
他,是像在意燕家人一样在意忠义王府吗?
一时之间,燕文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这些天来,他的理智和情感一直在不停的交锋,至今没有分出输赢。
看到燕文兴致缺缺,蒋玉萍很识趣儿的起身告辞了。
“夫人,您还什么时候来呢?”苏睿隔着窗子很期盼的问道。
他两只漂亮的桃花眼满是笑意,唇红齿白的,哪里像一个病人?
蒋玉萍蛾眉一皱,燕文,怕不是被骗了吧?
“暂时不会来了。”蒋玉萍摇摇头。
若不是儿子向她求援,她不会打扰燕文的。
“唉,您如果是我小婶婶就好了,我就天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了。”苏睿叹息一声。
蔫头耷拉脑的回到床上挺尸去了。
送客的燕文脚步一滞,这是个什么东西?
为了口腹之欲,就把他随随便便的给卖了?
不不不,他没有看轻蒋玉萍的意思,就是,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蒋玉萍低着头加快了脚步,逃似的走出了燕文的家门。
只是,刚一出门,南百川就阴沉着一张脸走了上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难怪自己上门求复合不但没有得到她的应允,还被蒋家的人给打了出来。
原来,蒋玉萍早就跟燕文勾搭上了!
蒋玉萍目不斜视,径直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她跟这个人早就一刀两断,没有任何关系了。
自己做什么用不着跟他交代。
“蒋玉萍,本侯……”南百川及时住了嘴。
蒋玉萍眼睛已经横了过来,满目讥诮。
“南县令,你在我面前还摆什么官威?”蒋玉萍柔美的声音掩饰不住内心的鄙夷。
南百川现在不过是区区七品县令,她爹就连五品的知府都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呢!
南百川白 皙的面皮紫涨起来,她什么时候也学的恃势凌人了?
如果不是他失去了爵位,蒋鹏那老东西见了他也不敢如此嚣张。
“蒋玉萍,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燕文尚未婚配,你一个离妇,你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南百川怒满胸膛。
纵然蒋玉萍提出与他义绝,南百川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一时的不检点而心生怨念。
她的绝情,是因为自己的负心薄情。
说到底,还是因爱生恨了。
在南百川的意识里,蒋玉萍回到江南之后,会闭门不出,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是不可能再嫁的。
他太了解蒋玉萍了,她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子,义绝已经是她能够做出来的,最勇敢的事情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才几个月不见,蒋玉萍就把他们多年的夫妻之情抛于脑后,另寻新欢了。
尤为可恨的是,对方竟然还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
这是南百川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南百川,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耻!”蒋玉萍沉下脸来,怒目而视。
“蒋玉萍,我真是看错了你。原以为你是个三贞九烈的,没想到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他人的怀抱!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你也要为我们的儿子想想。有了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娘,真是他的耻辱。”
南百川太了解蒋玉萍了,知道她把名节和儿子看得比生命还重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蒋玉萍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非常强大的心。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蒋玉萍只愤怒了片刻,就沉静下来。
她不恼不怒,面容平淡如水,就连声音都是一贯的柔和。
只是一开口,不仅杀人,而且诛心啊!
“若我的夫君为国为民而死,我自然会做个节妇,为他家挣一座贞节牌坊来。可是他寡廉鲜耻,千夫所指。我怕这牌坊他驼不动啊!”
南百川:“……”
只有王八才驼石碑呢!
她这,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本事,越来越像楚凝了。
“我们已经义绝了,再无半分瓜葛。别说你这捕风捉影的胡说八道,就是我当真反穿罗裙另嫁人了,又与你何干?”蒋玉萍上前一步,指着他的脸质问。
南百川被蒋玉萍咄咄逼人的气势逼的退后了一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那个温柔乖巧、小鸟依人一般的娇妻,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悍妇的模样了?
“你少拿儿子的脸面来大做文章, 你如果真的在意他,就不会与蓝玉儿私通多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楚兮玥其实就是你的私生女,她比鸿业还要大上几岁呢!南百川,做父亲做夫君你哪一样是合格的?你自己丑事做尽,哪里来的脸指责我呢?呸!”蒋玉萍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
这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下作东西!
“儿子?对,我的儿子!都是因为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得罪了人,才害得儿子被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南百川,你还我儿子来。”蒋玉萍伸手去撕扯他。
南百川没有想到蒋玉萍能当街对他发难,躲得稍微慢一些,左脸被她又长又尖的指甲划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火辣辣府疼。
他眼底闪过浓重的戾气,他不要的女人,别人也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