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苏世子确实疼惜非常,多日不见,甚为想念,要本王带你一道回上宁呢!本王也是因为此事,才在西宁多耽搁了几日。”苏瑾泽顺势说道。
苏睿桃花眼里渗出丝丝的凉意,暗骂一声:老东西,还挺会顺杆爬哩!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荣王,本世子暂时不回去了,要不,您跟我一起留下来吧?您在上宁这么多年,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不如就在这里安个家吧!唉,一把年纪的人了,没个后辈儿孙,纵有泼天的富贵也传不下去啊!仔细想想,您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苏睿大模大样的歪在椅子上,煞有介事的说教着。
一旁的侍卫看着苏睿欲言又止,苏世子,这也太随意了些,对他家王爷别说敬意,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苏睿眼神如刀,冷冷的横了过来。
那侍卫心中一凛,急忙低下头去。
苏瑾泽黑纱下的脸,连着抽了几抽。
“我皇叔赐了你国姓,你生前可以安享荣耀,可是死后你肯定不能葬入皇陵的。到时候一座孤坟,一抔黄土掩埋了你的尸骨,也掩埋了你的功绩,用不了几年,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记得你了。”苏睿继续慢悠悠的说着。
这哪里是劝说?分明就是往苏瑾泽心口窝捅刀子。
“所以,苏世子是乐不思蜀,要留在西宁娶妻生子了吗?”苏瑾泽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这可是不忠不孝的罪名,他苏睿如何担待得起?
“荣王眼睛伤了,脑子也糊涂了?”苏睿鄙笑一声:“您莫非忘了,我来西宁是为了求医续命的。我和您不一样,您娶不上媳妇儿是因为容貌丑陋,面目可憎,咱们上宁的贵女见了您,如避蛇蝎。
我啊,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想嫁给我的名门闺秀多如过江之鲫。只是,我偏偏生了一颗怜香惜玉的心,我这病若是不能痊愈,断然不会娶妻的。我不能让人家姑娘余生都在思念中度日,那太残忍了。”
苏睿抬手摸着他那张俊美的脸,颇为自傲。
苏瑾泽十指屈了起来,他迫切需要一包能让人变成哑巴的毒药了。
一想到苏睿嘚瑟的模样,他就越发忍受不了耳边的聒噪了。
“苏世子,你在西宁居住半年有余,可寻到名医了?”苏瑾泽沉声问道。
“荣王这话说笑了,名医如高僧,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在上宁长到近二十岁,上蒙皇叔恩典,下有忠义王府护佑,民间的大夫,宫里的太医,不知道看了多少位,都没有一人能彻底治好我的病。我在西宁人地两生的,半年就寻到名医,除非我是用法术拘来的。”苏睿换了个舒适的坐姿。
苏瑾泽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眉头拧了起来。
苏睿,似乎有滞留不归之意。
“荣王,名医虽然没有找到,但是我认识了很多各有专长的大夫,恰好其中有一位专治眼疾,且只用一方。据说是祖传秘方,他又漫天要价,只是确有奇效……”
“苏世子,可否请您帮忙引见这位大夫呢?”侍卫连忙问道。
他来了这么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哦,不巧的很,他不在京城。不过,我高价购买了他一副药,以备不时之需。荣王若是需要,看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上,本世子就原价转让。三日之内,保你眼前飞过一只苍蝇,都能看清公母。”苏睿手拍胸膛打着包票。
侍卫犹豫了,如果苏睿给了一副治不好病也医不死人的药,他们只能吃了这哑巴亏,没地方讨公道去。
苏瑾泽心下明白了七八分,这才是苏睿今天来的真实目的。
这兔崽子,暗中谋算了他,现在又正大光明的来卖解药了。
真是损到家了啊!
“苏世子,这药多少钱呢?”苏瑾泽已经做好了被他狠狠宰一刀的准备。
不用问,这混蛋手里有独门解药。
苏睿竖起了一根手指,旋即又笑了起来:“哦,我忘了你看不见。那个,这样吧,我想了想,我虽然不是医者,也没有父母心,但是自己病了多年,知道渴求良医良方良药的心情。所以,我半价给你吧,一千两银子就行。”
“苏世子,什么药这么贵?”那侍卫一咧嘴。
你怎么不去抢?
百年的老参,也没有这个价啊!
“不知道,我又没用过。”苏睿耸了耸肩膀,狐疑的问道:“很贵吗?本世子听说,荣王给自己的干女儿过一个无关紧要的生辰,花费不止千两白银呢?怎么,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值钱吗? ”
“取一千两银票给苏世子。”苏瑾泽只想赶快破财消灾了。
苏睿收了银票,在身边翻了好一会子,在一堆药包里找出一个最小的来,扔给了那个侍卫。
“这药粉加入在草叶上收集的晨露,滴入眼中,半个时辰一次,三天即可治愈。”苏睿说了用法。
“多谢苏世子。”苏瑾泽嘴里道着谢,心里把苏睿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别客气,谁让咱们两家有交情呢?哎呦,您那干女儿来探病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相聚了。”苏睿看到楚兮玥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低笑。
苏睿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出门外。
“苏世子也在?”楚兮玥停下脚步,主动问候。
“长宁郡主,你对荣王还真是父女情深呢!也是,但凡你想要的,荣王都能给。换了我,这大腿也会牢牢抱住不肯撒手啊!本世子刚才还提议荣王在西宁寻个可心的女人成家呢,你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可想着你爹啊!”苏睿看着她,笑得越发古怪。
楚兮玥还没等说话呢,苏睿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义父,您要在西宁娶妻吗?”楚兮玥赶忙问。
姨娘死了,那份情意就不在了吗?
“你听他胡说。”苏瑾泽冷哼一声,心里却不大舒服起来。
他对楚兮玥巴心巴肝的好,她是来探病的,不是应该最关心他的病情吗?
“义父,您怎么受伤了?太医怎么说?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楚兮玥这才开始关心起苏瑾泽来。
“不打紧,三天后就能好起来了。”苏瑾泽摆摆手。
他娘的,自己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