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身姿挺拔俏丽,带着帷帽,白纱遮面的女子脚下生风。
那人紧随其后。
两个人进了一家茶楼,女子要了个清净的雅间。
茶点送上来之后,伙计退了出去,还顺手掩了门。
“说吧,都听到了什么?”楚凝摘下了面纱。
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把茶壶递到那人的面前。
“楚小姐,我,我……”那人哭丧着脸。
白花花的银子,是稀罕人,但是,这玩意,有点儿扎手啊!
他就说,只是盯梢,听个墙根儿,怎么给那么多银子?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听到了一桩丑闻。
“你怕什么?还有什么人是我们楚家不敢招惹的?”楚凝很有底气的说道。
“是是是,我说。”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对啊,楚小姐的身后不仅有武安侯府,还有晋王呢!
蓝姨娘再厉害,勾引的人也不会比楚家的权势更大。
“那个从角门进来的男人,我没看到他的脸。他高高瘦瘦的,与府上的蓝姨娘似乎早有私情,蓝姨娘跟他要了银子,还要他帮忙追杀一个叫张涛的人,说张涛很可能出现在赌坊。他们此刻正在做苟且之事,那男人还说,以后这京兆尹府,就是他们的幽会之所了。对了,他还说要蓝姨娘想发办法,把夫人赶出去呢!”
那人一口气说完,脑袋就垂到胸口了。
谁会想到,武安侯的如夫人,蓝大人的女儿,不仅很无耻,还很歹毒。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只有楚家的大小姐有所察觉吗?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留下来?给我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楚凝想在蓝家安插眼线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不不不,楚小姐,您换个人吧!我这人胆子小,再也做不得这种事情了。”男人惶恐的连连摇头。
这银子不能赚,他越想越后怕。
“那就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去楚家城外的田庄吧!”楚凝没有强人所难。
“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那人知道,楚家大小姐这是怕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如果他拿着银子离开了,很可能就跟那个张涛一个下场了,都会被暗杀的。
打发走了那人,楚凝转到了京兆尹府的后面。
那里有一条暗巷,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
时近中午,后角门一开,闪出一个人来。
那人走到暗巷尽头,取下了帽子,随手丢掉,这才迈着四方步,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他正是平阳侯南百川。
温文尔雅的男人,很清秀的一张脸,笑起来如沐春风。
实在很难把他和心肠歹毒的奸佞小人联想在一起。
楚凝却知道,这个人比狐狸还狡猾,比野狼还狠毒。
她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他。
蓝玉儿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真正操控棋局的人是南百川。
她得尽快找到张涛,不能让他落入平阳侯之手。
这个忙,只有一个人能帮她了。
晋王府。
“楚小姐,只有一张画像,只知道这个人嗜赌,一个月内就要把他找出来?”李奕辰干净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轮椅的扶手。
他晋王府的人是名捕神探?
“王爷做不到吗?”楚凝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这么少的线索,这么紧迫的时间,是有些难为人了。”她双手捧着小脸儿。
像一株失去水分的花草,蔫蔫的。
“做得到。”李奕辰鬼使神差的应道。
他看惯了那一脸明媚的笑容,莫名的让他的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我就知道王爷神通广大,没有什么能难住你的事。”楚凝灵动的眸子藏着慧黠的笑意。
李奕辰:“……”
他,是不是上当了?
这激将法,倒别致。
当天晚上,蒋玉萍口渴醒来,手刚撑在床上想起来,却发现睡在她身边的南百川不见了。
她倒了水,喝下了半杯,又倚在床头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他回来。
起夜,用不了这么久啊!
蒋玉萍悄悄的披衣,没有惊动任何人,走出了房门。
夜色宁静,月亮的清辉洒落下来,庭院里景色依稀可见。
她伫立在廊檐下,看到书房的方向射出一丝光亮。
想必他这是有紧急公务要处理。
南百川,是个勤勉务实的人。
蒋玉萍刚想回房,就看到人影儿闪,跳上了书房的房顶,三晃两晃很快消失不见了。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发现前后竟然有十几道黑影儿飞了出去。
他们是飞贼?
平阳侯府是有家丁护院的,却没有闹出一点儿动静,想来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不对,南百川处理公务,是有小厮和长随伺候的,他们不会没有察觉啊!
难道,被灭口了?
蒋玉萍越想越怕,刚想开口呼救,书房的灯熄灭了。
这些人,是南百川召来的!
能飞来飞去,抬腿就飞身上房,穿屋越脊的,那是江湖人啊!
蒋玉萍愣住了,南百川不掌兵权,他怎么会与这些人来往呢?
脚步声由远及近,蒋玉萍听出来了,这是南百川。
她赶紧躺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牙齿抖个不停。
没多久,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有人躺在了她的身边。
蒋玉萍的身子僵直着,一动不敢动,闭着眼睛装睡。
没一会儿南百川发出了平稳的呼吸,蒋玉萍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原来,如此的陌生。
他还对她隐瞒了什么啊?
这件事,她要不要告诉楚凝呢?
蒋玉萍的脑子乱极了,南百川不只是辜负她这么简单,这平阳侯府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啊?
会不会连累她和鸿业啊?
蒋玉萍不知道,那些人刚离开平阳侯府,就往几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而正东的方向,有一个黑衣人悄悄跟了上去。
另一个人飞速奔向晋王府。
“王爷,平阳侯府出现了异常情况。咱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只是他人单势孤,请求增援。”晨风敲响了晋王的房门,低声回禀。
“按照他沿途留下的记号,追!”李奕辰翻身坐起。
他,是真想站起来了。
明天,他要跟楚凝商量。
南陵的使者才来了没多久,京城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们,真的只是和亲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