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辰,带着楚小姐去看看你母妃吧!她的好哀家一直看在眼里,这么多年总算熬出来了,真是不易呢!如今,就只有你让哀家放心不下了。 ”太后怜悯的摇摇头。
老太太脸上慈爱的笑容消失了,慈宁宫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太后娘娘,您老人家洪福齐天,晋王沾了您的福气,受了您的庇护,也许哪一天就遇到了绝世名医呢!”楚凝柔声劝慰,笑容恬淡。
“难怪丽妃对你赞不绝口,解语花似的,又懂事又温柔,哀家都喜欢呢!”太后的心情明显好转了许多。
“皇祖母,那以后孙儿天天带着她来进宫给您请安。”李奕辰恭声说道。
“那我这一屋子的宝贝,还不都被你哄到晋王府去了?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吧,你吃肉也让别人喝口汤吧!”太后连忙摆手。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晋王在笑声中带着楚凝告辞了。
才走到殿外,就听到太后幽幽的叹息:“这两个孩子,就知道哄我老太婆开心。太医院的大夫,个个都是国医圣手呢,我两个孙儿一个都治不好,真是没用!菩萨保佑,要是能请到一个绝世名医,就摘了我的心肝去,哀家也是愿意的。”
李奕辰勾了勾唇,太后皇祖母唯一为他做的事情,就是求了菩萨保佑吧?
丽妃晋升的分位,在太后的坚持下,宫中举行了一个还算隆重的册封仪式。
册封的圣旨,对丽妃的夸赞是恰如其分的。
[妃秦蓉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平和宽厚。即日封为贤妃,以昭仁孝贤德之范。]
“叩谢皇上圣恩。”
贤妃飘飘下拜。
她换了一件鲜亮喜庆的宫装,海棠红的颜色衬的她的肤色白里透红,比往日多了几分娇媚。
浓密的青丝绾成发髻,用一支金钗固定,垂下了长长的流苏,底端坠着小小的珍珠。
平日素面朝天的她,薄施脂粉,淡扫蛾眉,轻点绛唇。
美的自然又不张扬。
原来,她是这般清丽脱俗,温婉动人。
皇上眼中露出了一抹惊艳,这个娇柔美丽的女子,也曾经是艳冠群芳,一眼就让他动了心的人啊!
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忘怀了呢?
似乎是她生产之后伤了身子。
十几年了,她才养好?
往日的恩爱场面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记忆,她的青涩,她的热情,她的……妙不可言。
皇上看着眼前的故人,眸中之火越燃越旺。
“臣妾叩谢皇上圣恩。”贤妃略略提高了声音。
神情也窘迫起来,她跪了好一会儿了,皇上还不叫起,是自己御前失仪了吗?
“爱妃快快请起。”皇上龙颜大悦。
今晚,他就驾临云霞宫。
皇后按例勉励了几句,又赐了礼物,在各宫妃嫔的一片恭贺声中,仪式落下了帷幕。
李奕辰原想去云霞宫与母妃一道分享喜悦的,但是在人群散尽之后,父皇牵起了母妃的手,两个人并肩向外走去,他只能改了主意。
母妃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且依偎在父皇的身边,那眼底的柔情和娇羞,都快溢出来了。
原来,她也喜欢荣华富贵,喜欢万千宠爱啊!
有些东西,想得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只要伸伸手就拿得到。
可是,这么多年,她为什么不许自己去争取呢?
她宁愿他碌碌无为,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
这一次她的努力,是为了护佑自己吗?
李奕辰垂下了鸦羽般的长睫,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眸色平静,波澜不起。
他转动着轮椅,缓缓的走出了正殿。
最熟悉的一段路程变得格外漫长,晋王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了宫门外。
宫里的喜悦并没有延伸到宫外去,齐王府此时正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李睿今日原本想按照既定计划进宫观礼的,还没等出门,楚兮玥身边的丫鬟锦绣来报:楚侧妃腹痛难忍,疼的死去活来,口口声声喊着齐王呢!
“我去看看。”李睿跟着丫鬟就向西苑走去。
萧琼羽冷笑一声:这个时辰就把齐王往自己的屋子里勾,是不是太心急了?
“啊!啊!疼死我了。”楚兮玥痛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老远儿就能听得到。
“兮玥,你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李睿匆匆而入。
楚兮玥抱着肚子连声哀叫,她只穿着贴身的衣服,披头散发,两边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
模样十分狼狈。
“王爷,我肚子疼,疼的厉害。”楚兮玥抓住李睿的手,整个人都伏在他
“血!侧妃娘娘,您流血了。”锦绣惊叫一声。
楚兮玥松开了李睿,一低头,看到殷红的血迹顺着自己的双腿流了下来。
“王爷,侧妃娘娘这好像是,是小产了呢!”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迟疑的说道。
“王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楚兮玥嘴唇哆嗦着哭叫起来。
“快去请太医。”李睿急忙吩咐。
“王爷,您请先出去吧!有奴婢们服侍侧妃娘娘就行了。”那嬷嬷对李睿躬身行礼。
男人,是见不得妇人这血腥之物的。
李太医很快赶到了,屋子的惨叫声已经由强变弱,最后没了声息。
他走出来的时候,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王爷,楚侧妃小月了。这段时间要好好调养,不能受凉,不能动气,饮食也要多加注意。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再次为齐王府开枝散叶。”
“本王记下了。”李睿点头,并没有太难过。
他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始终持有抵触的情绪。
如果不是楚兮玥再三坚持,又信誓旦旦的保证是个女孩儿,她都不会存活这么久。
看来这是天意,没了就没了吧!
“王爷,是王妃杀了我的孩子!您得给我做主啊!”
刚刚安静下来的屋子,突然响起了尖利凄惨的哭声。
李太医脸色灰白,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深宅大院里这样龌龊的事情多着呢,但是,齐王府不是普通的门第,谋害皇家子嗣,那是不赦之罪啊!
他拱肩缩背,恨不得地遁了才好。
李睿面色铁青,抬腿走进去,低声呵斥:“你别胡说!”
“王爷,是真的!我有证据,您把李太医叫进来,一问便知分晓。”楚兮玥捶打着床铺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