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跳进了楚凝挖的坑。
他当街向楚凝求婚了,这么多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若是放在从前,这就是一段风流佳话。
可是现在,他成了笑话。
他已经有了家室,一妻一妾,齐王妃还是南陵的公主。
而楚凝,虽然云英未嫁,但早已名花有主,是他未过门的弟媳。
这官司,打到天边儿他都是一个输。
李睿生生的把一口恶气咽了下去,他自认倒霉成了吧?
“扶本王回府。”他吩咐站在一旁的车夫。
李睿肠子都悔青了,他出门的时候就该多带几名侍卫,也不至于吃了个爆亏,被打的这么惨。
他想息事宁人,但是,对方不干啊!
李奕辰被侍卫抬上了马车,楚凝带着一干证人,向皇宫的方向进发。
“进宫。”李睿无奈的改了主意。
虽然没理,但是总要分辩几句的。
否则,楚凝在父皇面前,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他呢?
来到宫门口,楚凝先下了车,对侍卫说道:“麻烦找两个软榻来,齐王和晋王都受了重伤,要面见皇上。”
侍卫们不明所以,却不敢怠慢,找来了软榻和几名身强力壮的太监,把二位王爷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御书房外面。
“皇上,臣女楚凝有天大的冤枉,求您做主啊!”楚凝带着哭腔喊道。
当值的太监吓坏了,惊了圣驾,皇上怪罪下来,这谁承担得起啊?
可是,一看到齐王和晋王都是被抬进内宫的,谁都不敢多嘴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猜测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房门一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皇上扶着龙书案就站了起来。
这,这……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躺在软榻上,呻 吟不止;一个面白如纸,眉宇之间一片痛苦之色。
而楚凝,眼泪汪汪的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皇上眼角直抽。
老天当真一个完好的皇子都不给西宁皇室留了吗?
“皇上……”
楚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说道:“皇上,齐王当街调戏臣女,意欲强娶。晋王好言相劝,他却对着尚未痊愈的晋王拳打脚踢。晋王行动不便,力气不支,一条腿又被齐王给打断了。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为晋王做主。”
皇上龙颜大怒,狠狠的瞪着李睿,这是做的什么混账事情?
李睿气得怒发冲冠,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这女人,怎么能瞪着眼睛胡说八道呢?
李奕辰分明是一句话都没说,就在背后下了黑手好吧?
他行动不便,力气不支?
那是鬼把自己高高提起,狠狠摔了出去吗?
自己打断了他的腿?那他怎么受伤的,楚凝是一句不提啊!
“父皇,儿臣的肋骨被他们给打断了,疼痛难忍。”李睿开口求救。
一张嘴,牵动了伤口,疼的他不住的吸气。
“快宣太医。”皇上急忙吩咐。
这两个,都受了重伤啊,不能耽搁。
“闲杂人等都退下。楚凝,你先起来。”皇上又吩咐。
家丑不可外扬。
两个儿子为了争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他听着这脸上都挂不住啊!
两名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查看二人的伤势。
李睿断了两根肋骨,虽然很疼,但是伤势并不严重。
只需吃了止疼的药,再用细布包扎固定了伤处静养就好。
晋王这伤,才是比较棘手的。
看着不红不肿的,但是用手轻轻一碰,豆大的冷汗就从晋王的额角滚落下来。
他竭力忍痛的模样,让楚凝心疼的直掉眼泪。
“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却遭受了这样的飞来横祸。晋王如果瘸了一条腿,伤了他的人,必然要付出双倍代价。”楚凝握紧了拳头,美眸中冒出怒火来。
这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威胁他?
李睿大怒,刚直起半个身子,想斥责楚凝几句,肋骨就隐隐作痛,他只好又躺了回去。
“皇上,晋王的伤,先用续骨草外敷,再服用一些利于筋骨生长的药物慢慢调养吧!”太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毕竟,他们认定晋王很有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所以在医治上,不敢轻易做出决断。
皇上挥挥手把太医打发走了,脸色阴沉下来。
“父皇,您别听楚凝一面之词。她是故意陷害儿臣的,她引 诱儿臣在先,儿臣一时糊涂,上了她的当,才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臣绝对没有伤害三弟,是他先动手的,他踢断了儿臣的肋骨,楚凝又当众殴打儿臣,又踩断了儿臣的一根肋骨。他们两个,联手陷害儿臣的。父皇,您要明察啊!”
李睿口口喊冤,声声叫屈。
“我引 诱你?请问齐王我是与你书信传情,还是说了什么话让你生了误会?你跑到武安侯府门前,口口声声说要与我重修旧好,以正妃之礼迎娶我。难道齐王不记得自己已经成亲了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晋王的未婚妻吗?
你昔日负我今日辱我,我们楚家身为臣子,忍气吞声也就罢了。可是,你如何能不顾兄弟之情、手足之谊,欺负到晋王的头上来呢?是因为晋王恢复了行走,阻碍了你的前程吗?”
楚凝的一番责问,把事件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上。
“我没有!楚凝,你不要信口雌黄!父皇,您千万不要信她。”李睿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皇上的脸,黑的能拧出墨汁来。
今日李睿为了储君之位能伤害手足,他日为了皇位,焉知做不出弑君弑父的恶行来?
“楚凝的指控,哪一句冤枉了你吗?”皇上冷声质问。
李睿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他能说,自己因为受了萧琼羽的冷落,才想起了楚凝的好吗?
他能说,自己因为受了楚凝的鼓励,才意乱 情迷说了浑话吗?
“皇上,臣女府上的丫鬟和家丁,还有几位路人都可以作证,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他们现在宫门外等候,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随时召唤他们进宫,问个明白。”
楚凝是懂得为自己举证的。
“你还有何话说?”皇上再问李睿。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李睿觉得自己真是遭受了覆盆之冤。
偏偏是,有口难辩。
楚凝她有理有据有证人,他除了这一肚子无处倾诉的委屈,还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