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在御书房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弄出的动静儿可不小。
不到半个时辰,宫里许多人都知道了,皇上为英王府尚未出世的小郡主赐名为“兮云”。
解决了李瑶的后顾之忧,楚凝才来到了晋王府,提出想请墨白帮她一个忙。
楚家要安装机关消息?
“武安侯府遭了贼?可有损伤?”李奕辰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其中必有变故。
楚凝取出了一枚燕尾镖,那是她在贼人逃走之后,拾到的。
“这个人又出现了,他先是想毁了我的清白,又想置我于死地。好在,有墨少主的护身符在,他未能伤我分毫。”楚凝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晋王长臂一舒,把人拉到了身前。
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指尖轻颤,狭长的凤眸迸现出浓浓的杀气。
是谁想动他的小姑娘?
“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楚凝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儿。
飞扬的裙袂,映着她如花的笑颜。
“楚凝,我们,成亲吧!”晋王从身后箍住了她的细腰。
楚凝看似平淡的语气,却掩盖不住那人的凶残,那夜的凶险。
一块巨石投进了心湖,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他是不是只差一点点,就失去了她?
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他,想把一个人护在羽翼之下。
听着他那已经乱了节奏的心跳,楚凝轻咬娇唇。
她要的不是独善其身,而是,护楚家和燕家两族无伤,护更多的人安然无恙。
“等揭穿了贤妃偷梁换柱的诡计之后,我们就成亲。”楚凝反手抱住了晋王。
她,还是更想喊淑贵妃一声“母妃”。
李奕辰侧颜的线条紧绷了起来,他真是看够了那女人虚伪的嘴脸。
“这几日,她还算安分。”李奕辰冷哼。
云霞宫,被他“保护”的密不透风。
“王爷,英王妃怀孕的事情已经引起齐王府的恐慌了。”楚凝轻声说道。
她直觉,这件事与贤妃有关。
李奕辰长眸一眯,他想起来了。
“她前日在园子里与李睿闲谈了几句,只是她并未见过给英王妃诊脉的太医,也不曾与旁人接触。”
“她那个人心思缜密,大概是猜出来的。”楚凝还真不敢小觑这位贤妃娘娘了。
李奕辰眸光一闪,贤妃最近整日都在园子里闲逛,连侍卫都不能阻止。
她邂逅了英王,又屡屡与齐王巧遇,就只为给李睿通风报信?
楚凝一个年轻姑娘,不曾与谁结怨,那个刺客夜闯武安侯府,为什么单单只想把她逼上绝路?
他并没有彻底切断贤妃与外界的联系,而李睿不知不觉的充当了传声筒?
他怎么忘了,贤妃算计起人来,一向是不择手段。
她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
还真是,一视同仁呢!
李奕辰微微收紧了手臂,他不能一味的防范了,要适时地还击。
“楚凝,想要墨白帮你的忙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若是求他,不但要说尽无数好话,还要付出一大笔银子来。”李奕辰长眸中流露出几分算计来。
在他还击前,得确保楚凝的安全。
“求人办事,本该如此,何况,墨少主大才,值得恭敬,也值得重金相酬。”楚凝愿意给墨白该有的尊敬。
“可是,如果你让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制造出来的利器,不能护你周全,他就是分文不取也会帮你做好武安侯府的防范措施,甚至还有可能会帮你造出一把比这伞更厉害的东西来。”李奕辰低低的耳语。
他太了解墨白了,那个人骄傲的就像开了屏的孔雀,自认他出手的必然是精品,跟他这个人一样,都是完美无瑕的,更是无可挑剔的。
楚凝在他的怀中蓦然转过身子来,清楚的看到了李奕辰还未曾收起的那一点慧黠的笑容。
她眨了眨眼睛,促狭的笑道:“你这样卖友求荣真的好吗?就不怕被他知道了,再跟你大闹一场。或者关键时刻,背后捅你一刀?”
墨白的矫情,她是领教过的。
那人,在友情上更像一个锱铢必较的商人。
他付出的和得到的回报,你若是让他亏了,他能让你血本无归。
“你又不会谋害亲夫,而且他经常骂本王是个重色轻友的,我总不能白担了这虚名。”晋王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眼中笑意滚动。
楚凝俏脸绯红,嗔怒的瞪着他:“我可从来没做过以色 诱人的事情。”
她不是楚兮玥,不屑于用出卖色相得到权势、地位和利益。
“是本王,色不迷人人自迷。”晋王喉咙间溢出轻笑来。
小姑娘的皮相,可真好!
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楚凝:“……”
几日不见,晋王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跟你说了,我去墨韵堂一趟,然后再去见墨少主。”楚凝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快步离开。
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说甜言蜜语了呢?
晋王摸了摸自己略略有些发烫的脸颊,嘴角有些压不住了。
大哥与李瑶只有几面之识,就定下了姻缘。
如今,都快当爹了。
自己与楚凝的进展,太慢了。
他得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可以持续一生。
而且,他对她,是真动了心啊!
楚凝再出来的时候,姣好的面容上额头和嘴角都带着隐隐的青痕。
头发虽然梳理的整整齐齐,但是一缕发丝垂在耳边,看上去仿佛是一剑削断的。
她的右臂软软的垂在身侧,身上散发出金疮药的味道来。
走起路来,虽然不是一瘸一拐的,但是没了往日的飒爽,只缓慢的移动着。
“像不像负了伤的人?”楚凝一挑眉。
想骗过墨白的眼睛,可没有那么容易。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为了防止墨白看出破绽来,她还在右臂上做了一道看起来非常狰狞的伤痕呢!
李奕辰按了按心口,勾唇一笑。
他们两个,可真够丧良心的啊!
要合起伙儿来欺负老实人了。
不对,他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墨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墨家的家训,墨白执行的一直不够好。
做为他的好朋友,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帮他一把。
嗯,就是这样。
“晨风,去请墨少主来。”晋王扬声对外吩咐。
他的小姑娘行走艰难,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过于相信墨白。
她被害的这么惨,墨白不该适当的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