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挺鼻薄唇,美得雌雄难辨的翩翩少年,笑的一脸纯真。
对上李睿几乎凝固在脸上的笑容,他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亲热的招呼道:“齐王殿下。”
“苏世子。”李睿敷衍的抱抱拳。
眼里希望的光芒瞬间“啪”的熄灭了。
完了!
跟苏睿结盟,那些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了。
上宁派谁出使南陵不好?
偏要派这个对楚凝暗藏觊觎之心的病秧子?
“上宁的使者到了?”驿馆的官员眉开眼笑带队出来迎接。
“忠义王府世子苏睿。”苏睿自报家门。
“苏世子,您请,我们给您留了最好的院落,房间早就打扫干净,被褥都是里外三新的。若是哪里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开口,下官必定尽心尽力,尽量做到让您满意。您是南陵的客人,我们皇上吩咐了,得让每一位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那官员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李睿,自动自觉的把他排除在外。
“多谢陛下盛情,有劳诸位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本世子初来乍到,还有许多要麻烦你们的事情。这几两银子,请大家喝一杯茶吧!”当着众人的面,苏睿把几张银票递给了为首的官员。
“啊,苏世子,能为国宾效劳,是我们的福分,更是分内之责,这银子嘛,万万不能收的。”那官员连忙推辞。
这,不是当众行贿吗?
有李睿在,他要收了一文大钱,安庆王随后就能把他丢进监狱去。
“本世子来到南陵,人地两生,有事请你帮忙,不能让你们白辛苦。”苏睿和气的笑道。
“苏世子,您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哪里能让您破费呢?”那官员偷眼瞥了一眼手里的银票,顿时觉得沉甸甸的。
好家伙!
他给皇家卖命,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
“本世子要买一些东西,稍候给你清单,余下的几两银子,诸位别嫌少,几杯清茶一杯淡酒,全当本世子的一份心意了。”苏睿永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官员笑得见牙不见眼,啧啧,这苏世子人长得俊,说话办事也漂亮。
不像某些人,看着就一脸衰相。
碍眼!
驿丞看着李睿那嫌弃的眼神都不肯掩饰了。
难怪他们公主要改嫁,西宁的齐王就是个傻子。
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把他们南陵的真公主当鱼眼睛,却把跟上宁皇室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便宜郡主当珍珠。
你再看看这位苏世子,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办事那叫一个圆滑。
这么一大笔赏银,他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就正大光明的送出去了。
李睿那个蠢货,不过往安庆王府走了一趟,就闹得朝堂上鸡飞狗跳。
唉,蠢死算了!
那驿丞暗戳戳的在心里骂了李睿几句,转头对着苏睿都笑成了一朵花儿。
“苏世子,您一路车马劳顿,快请进去休息吧!”
那份殷勤,是李睿来了这么久,都得不到的十分之一。
苏睿带着人往里走,住进了皇家驿馆最宽敞最气派的院子。
“主院给了我们上宁,那齐王,你和西宁的使臣都被安排住进了南陵皇宫?”苏睿状似无意的问道。
南陵国君,能有这份度量?
反正换了他那是绝无可能。
李睿脸色一黑,他这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西宁不配。”李睿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
等他回去,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告上一状。
他西宁与南陵势不两立。
“齐王此言差矣,秦王和永泰公主从进城之日就已经住进皇宫了。这才几日,秦王就深得太后欢心,我们陛下待他更是亲如手足。”那驿丞不急不缓的解释。
那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了,西宁值得南陵尊敬,不配受到礼遇的只有齐王。
“哦,本世子忘了,齐王之前做了一件让南陵天怒人怨的事情。”苏睿一拍脑袋,笑意不达眼底。
报应虽迟,但是,会到。
李睿额头上冒出一条条黑线来,他自认没有得罪过苏睿。
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因为,楚凝?
李睿知道忠义王府的这位世子爷心悦楚凝,只是他这辈子注定得不到那个死丫头了。
“苏世子,等待晋王大婚的时候,本王会提醒他给你发一张请柬。”李睿暗暗磨牙。
不管怎么说,是他不要楚凝的。
但是即便是他不要的,都是苏睿得不到的。
所以,苏世子真不必替楚凝强出头。
苏睿的情敌又不是自己,有本事,你在李奕辰手里抢人啊,跟他较什么劲?
“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本世子回去就准备一份厚礼。”苏睿半点儿嫉妒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确挺喜欢楚凝的,但是他自知惹不起晋王殿下。
为了女人,不要自己的性命,那是情圣。
不顾全家的安危,那是傻子。
若是因为楚凝,引发一场战争,他就是上宁的千古罪人。
而且,他还会害了楚凝。
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女人而战的男人是情种是大英雄,被争夺的女人却会冠以“红颜祸水”的骂名。
他不想让楚凝遭受任何非议。
喜欢,就是看着她快乐自己也快乐。
李睿一个愣怔,苏世子笑的不仅灿烂还很真诚。
很清楚的表明,他不会与李奕辰为敌作对。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苏世子是个聪明人。”
这家伙儿要么没有多喜欢楚凝,要么就是个懦夫。
连给李奕辰添堵都不敢去做。
“齐王过誉了,本世子,只是还不太蠢而已。”苏睿玩味的笑笑。
李睿的用意不要太明显,他就是想挑起自己跟晋王之间的战火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拙劣的手段,他怎么好意思使出来的?
如果他生在忠义王府,怕是根本就活不到今天了。
“苏世子一路辛苦,本王就不打扰了。”李睿强逼着自己维持着基本礼仪。
只是刚转过身去,一张脸就比锅底还黑了。
他明白了,自己这几日接连遭受的屈辱,不是因为得罪了萧琼羽,不是因为得罪了楚凝,而是,自己太弱了。
如果自己坐稳了储君之位,就连萧景琦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这个世界,强者唯尊。
他对权利的渴望,更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