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应该是顾思言下飞机的时间。
每隔一个小时的时间,陆景行就会给顾思言打一个电话。
一次打电话不接,可能是因为言言刚下飞机,没有听见。
二次打电话不接,可能是因为言言把手机调成静音的原因。
三次打电话不接,可能是因为言言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接听不到他的电话。
那么,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打电话不接,又意味着什么?
陆景行彻底的慌了,言言又要消失了么?不可能的,离开之前的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还在你侬我侬,不可能离开的如此突然。
第二天同样是如此,他都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给顾思言打了多少个电话,可能是有几百个了,回复只有那么一个,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陆景行赶紧吩咐张驰去调查,调查顾思言到底去了哪里,调查顾思言到底去做了什么事情?她是去出差,还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想到顾思言有出事的这种可能性,陆景行的心里,就疼痛难忍。
然而,等到张驰战战巍巍的把调查结果,递到了陆景行的手里的时候。
陆景行在那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堪一击,什么叫做受伤,什么叫做心痛,什么叫做背叛,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疼痛,也许,自己现在的感受,和五年前顾思言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
顾思言根本就没有去洛杉矶出差,她根本就没有登上八点半的那架飞机。
她去了Y国,那个战争一直发生的地带。
那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国服。
他知道顾思言去做什么了,因为,自己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闹着玩的,冷天傲在那个地方,出了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所以,他还在想方设法的瞒着顾思言,没想到,她知道了,而且,还背着她,去救那个男人,所以,顾思言去Y国的目的,显而易见,为了冷天傲。
为了冷天傲,顾思言都可以做到不要自己的生命,不要他。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丈夫,真的失败的很,自己的枕边人,为了能够有一个理由,去救另外一个男人,竟然放下身段,过来*自己。
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顾思言出乎意料的*,原来都是有目的的,他现在甚至都在怀疑,之前顾思言对他说的爱,爱的人到底是谁?
是冷天傲。
还是他。
他不确定了。
一直对自己有信心的他,这个时候,也完全的失望了。
还有昨天早上的时候,他说去机场送她的时候,顾思言一遍又一遍的拒绝,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去阻拦她的行动。
顾思言,你真的是好样的。
砰的一声,办公桌上面所有的东西,都被陆景行推到了地上,笔记本电脑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就好像此时陆景行的心一样,被顾思言伤的四分五裂。
拿起来的茶杯,也被陆景行捏碎,碎片扎到了掌心之中,鲜血流了下来,自从顾思言从国外回来之后,他都已经数不清自己的身上,有多少的伤口了。
张驰小心翼翼的站在外面,对于冷天傲的事情,他也是了解的,毕竟,之前的调查,都是他来跟进的,所以,他看不懂自己老板娘的所作所为,也看不懂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有多么的纠结,尴尬。
陆景行站在阳台边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烟头被扔在地上,地毯都烫出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他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么的困难,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的几率,小之又小。
所以,顾思言,你没有把你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但是,你同样也没有把江城的这些人放在心里,江城中,有你的丈夫,有你的父亲,还有你的那些亲人,他们无一不再等着你回归家庭。
顾思言,你这样做,究竟对得起谁。
除了对得起冷天傲。
你对不起任何一个爱你的人。
陆氏集团的所有人,当看到自家老板的时候,无一不把自己的尾巴收起来。
小心翼翼的,连呼吸的频率都要考虑一下,生怕被自家老板给当成出气筒。
陆景行坐在会议室当中,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听自己手底下人的发言,心里一直都在想着,顾思言能不能活着从那个地方回来,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他还能稍微的放点心,派人把顾思言从那里接回来。
但是,现在的她,周围还有一个拖后腿的存在,自己茂茂然过去的话,说不定还会打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处于危险的境地。
陆景行现在有多么的担心顾思言,就有多么的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够在这边等着,等五天的时间,等着顾思言能不能从那个地方,安然无恙的回来。
想着自己千万不要收到顾思言出事的消息。
还有周末的家宴,顾思言,你不要让我失望。
在顾思言的面前,自己一点底线都没有,但是,这一次,陆景行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样宠着顾思言了,万一哪一天,她真的就这么彻底的远离他了呢?
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怎么办?
哭死么?
……
在Y国,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顾思言都没有出现在许逸的面前,除了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联系方式,报一下平安。
冷天傲被顾思言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伤势不轻,两颗子弹,一颗在腹部,险些造成脾脏破裂,一颗在大腿,还好,被肌肉卡住。
要不是,冷天傲这辈子,只能够在床上度过了。
额头上,还有被重度敲击留下来的创伤,轻微脑震荡。
顾思言没有现身。
冷天傲昏迷不醒。
许逸简直都要愁白了头发,林安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现在这样的情况。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冷天傲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顾思言的存在,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许逸,言言呢?她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