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江川坐在临时指挥室里，面前摊开着一本医疗物资清单。
他用笔在上面划了几道线，眉头越皱越紧。
医疗组负责人周林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新的统计表。
周林原本是一家社区医院的普通医生，末世爆发后被江川招入队伍，成为医疗组的核心成员。
“情况不妙，江队。”周林把表格放在桌上，“昨天又用了两支抗感染药剂，现在只剩七支了。”
江川用手指敲击桌面，“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撑三天。”
“队伍规模已经扩大到六十三人，伤病率比预期高了近一倍。”
周林推了推眼镜，“特别是新加入的成员，抵抗力普遍较弱。”
江川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地图上标记着他们的活动区域和各个小队的分布位置。
“通知所有小队，今天下午三点在主仓库开医疗紧急会议。通知医疗组全员必须参加。”江川说。
周林点点头离开了。江川重新坐下，翻开另一本记录本，这是记录叶梦梦提供物资的专用本。
他开始计算什么时候能再次获得药品补给。
下午三点，仓库内聚集了医疗组的五名成员。
除了周林外，还有前护士李娜、退休军医黄老、药剂师王强和曾在急诊室工作的张医生。
江川站在众人面前，直接开门见山，“我们的抗感染药物库存告急，最多三天就会用完。”
众人面面相觑，李娜开口问道：“下一批补给什么时候到？”
“不确定，”江川摇头，“我需要跟供应方重新协商。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制定应急方案。”
黄老捋了捋胡子，“老方法重新启用？伤口酒精消毒，小伤口用碘伏，然后祈祷不感染？”
“不行，”江川否定道，“上次行动已经证明，在恶劣环境下，普通消毒方法效果有限。但我们可以制定更严格的药物使用标准。”
张医生举手发言，“我有个建议，建立轻重伤分级系统，只对重伤员使用抗感染药物。”
“具体怎么分？”江川问。
“轻伤：表面划伤、轻微擦伤、单纯骨折等；中伤：深度割伤、非致命枪伤、轻度烧伤；重伤：大面积烧伤、穿透性伤口、有明显感染迹象的伤口。”
张医生解释道，“只有中度以上且有感染风险的才考虑使用高级药物。”
江川点头，“还有其他建议吗？”
王强说：“我们可以稀释使用。根据我的观察，那种药物效果强得惊人，或许可以尝试减半剂量。”
“太冒险了，”周林反对，“我们对药物机理一无所知，随意改变用量可能导致药效下降甚至失效。”
江川思考片刻，“周林说得对，不能冒这个险。我决定采用张医生的分级系统，同时建立'轻伤不用药'原则。
此外，每次使用药物必须经过医疗组至少两人评估，紧急情况下由在场最高级别人员决定。”
“那普通伤口怎么处理？”李娜问。
“常规方法：消毒、缝合、包扎、观察。”江川回答，“同时，我会让陈锐组织人员外出寻找替代药品。”
医疗会议结束后，江川找到了陈锐。
“带六个人去南区的废弃医院，搜寻一切可用的药品，特别是抗生素。”江川下达命令。
陈锐点头，“预计什么时候出发？”
“一小时后，”江川说，“速战速决，天黑前必须返回。”
陈锐离开后，江川回到自己的单独房间，锁上门。
他取出一块特制的通讯设备，这是他与叶梦梦联系的专用工具。
按照约定的方式激活后，他等待着连接建立。
几分钟后，叶梦梦的声音从设备中传出，“江川？有事？”
“我需要抗感染药物，越多越好。”江川直接说明来意。
“这么快就用完了？”叶梦梦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江川简短地描述了最近几次行动中的伤亡情况，以及药物使用的结果。
“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他说，“末世后，医疗系统完全崩溃。大部分医院被洗劫一空，药品生产线全部停摆。即使是最基本的抗生素也成了奢侈品。”
“我明白了，”叶梦梦说，“但那种药物的生产非常复杂，我不能立刻提供大量补给。”
江川沉默片刻，“你能提供多少？”
“最多二十支，需要三天准备时间。”
“太少了，”江川说，声音略显急切，“上次行动只用了三支就挽救了三条命。如果发生大规模冲突，伤员会更多。”
“你的队伍到底有多少人了？”叶梦梦问。
“六十三人，分成五个行动小队。随着环境恶化，伤病率持续上升。”
江川解释道，“这不只是我队伍的问题，整个末世的医疗系统已经崩溃，谁掌握了药品，谁就掌握了生存的关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叶梦梦最终说：“我会尽力争取更多，但不能保证。三天后，老地点接头。”
通讯结束后，江川坐在床边，思考着其他可能的解决方案。
他明白，即使叶梦梦能提供更多药物，也只是暂时缓解问题。
长期来看，他们需要建立更可持续的医疗体系。
同一时间，陈锐带领的小队已经抵达了南区废弃医院。
这座三层小楼曾经是一家私立诊所，现在门窗破碎，墙面布满弹孔。
“分两组行动，”陈锐对队员们说，“马磊、李庆和我搜索二楼和三楼；孙伟、郭亮和徐波负责一楼和地下室。
重点寻找抗生素、消炎药和医疗器械，不要放过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
两小时后，队员们在一楼大厅集合，分享各自的收获。
“找到了些什么？”陈锐问道。
孙伟摇摇头，“一楼几乎被搬空了，只找到几盒过期的感冒药。地下室倒是有些用品，但都被水泡过，不敢确定是否还能用。”
陈锐打开自己的背包，倒出里面的物品，“二楼好一些，找到了几盒过期的抗生素和一些纱布绷带。三楼是手术室，被人清理过，但从柜子夹层找到一些手术刀和缝合线。”
“这些抗生素还能用吗？”马磊指着那几盒药问。
“过期一年多，”陈锐说，“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总比没有好。”
队伍整理好物资，准备返回基地。途中，他们在一处废弃加油站旁遇到了另一支幸存者小队，有五个人，看起来装备简陋但组织有序。
双方举枪对峙几秒后，对方领头的一个瘦高男子开口：“我们无意冲突，只是路过。”
陈锐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其中一人手臂上包着绷带，血迹渗出，“你们有伤员。”
瘦高男子名叫徐大刚，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谨慎地点头，“小伤，问题不大。”
陈锐犹豫了一下，想起江川对医疗用品的需求，提议道：“我看你们缺医疗用品，我们有些基础药物和绷带。愿意交换吗？”
“交换什么？”徐大刚问。
“食物、弹药或者信息。”陈锐说。
经过简短讨论，双方达成了交换协议：陈锐提供一些基础消毒用品和干净绷带，对方给予一箱罐头和两盒手枪子弹。
更重要的是，徐大刚告诉了他们一个重要信息：西区的一家制药厂可能还有未被发现的药品仓库。
“那里太危险，有一伙重武装的人占据了主楼，我们没能靠近。”
徐大刚说，“但如果你们有实力，或许值得一试。”
交换完成后，陈锐带队继续返回基地。途中，他思考着是否应该将这个信息告诉江川。
一方面，制药厂可能是解决药品短缺的关键；另一方面，冒险进入一个武装分子控制的区域风险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