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和李铁一直忙于工厂里的机械臂调试,夜里才刚离开车间。
王磊绕到仓库走了一圈,盯着门口的监控装置。
他捏了捏口袋里记账用的小本子,叹了一声。
这时候,新加入的幸存者小队正排队到登记点,一共七人,带头的汉子三十五六岁,表情冷峻。
江川走到现场,站定观察。他扫了这些人的名单,每人都要接受基础背景问答。
“你们来基地,有什么特长?”江川拿起表格,一字一句地问。
“会干体力活,能抬东西,车床也摸过。”为首的汉子答得简短。
江川顺手翻着表,冷不丁问道:“对你们来说,基地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有两个人没直接作答,只是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带头汉子皱了一下眉头,说:“安全吧。”
站在一旁的新人,有个瘦高的小伙却提出了问题:“你们工厂里的物资都是怎么分配的?咱们能不能先了解了解,免得出了岔子背黑锅?”
江川抬头盯着他说话的小伙,声音放缓:“物资分配统一有章程,该你们用就有,不该问的不要问。”
小伙撇撇嘴,背过身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王磊带着李铁绕到库房一角。“最近成品部件总账对不上,”他低声说,“前天三组生产的钢钉多出来几箱,又忽然没了。”
李铁皱起眉:“是不是登记错了?”
“不是老张记错,昨天我亲自盯着。”王磊顿了顿,“这些新来的,要求进库当杂工,主动提出熟悉配件出入,说想快点干活,结果……”
李铁没说话,把手里的抹布拧得很紧。“这些人进来后,经常问材料分配,问得太细。”
江川见二人过来,招了招手:“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王磊看了他一眼,直说:“物资少了,重复盘点是进了库才发现不见的。”
江川没吭声,脸色更冷了一些。他转身对一旁的执勤队员道:“通知巡逻队,今晚开始重点巡查库房、厂房和生活区交界。
新增两个哨位,四小时轮换。”说着又添道:“监控录像重新调出来,把最近三天进出名单全部查一遍。”
执勤队员立刻点头,记在小本上。
江川视线又扫向刚登记的新人:“你们被批准临时加入三天,期间必须服从管理,违反规定直接驱逐。”
那个爱问的瘦高小伙刚张口,又被身边另一个中年男人扯了一把衣袖,扭头不吭声了。
登记结束后,王磊亲自把新队员引到生活区,交代:“厂里的活儿很杂,按组分工,不要逾矩。库房里都是重要东西,只限生产时带队进入,闲时一律不得靠近。”
有两个新人相互看了一眼,小声嘀咕着走了。
李铁领了人查账到后半夜,发现还是对不上,只好拍了照片存档,准备交王磊。
第二天天一亮,江川在大会堂集合所有成员,站在最前讲:“最近库房有物资丢失,工业资源专属生产公用,个人不得私自接触。发现违规,一律重罚,情节严重的直接开除出基地。基地是大家的,谁都不能动歪心思,记住了。”
人群里议论起来。几个老队员脸色都很紧,有两个新来的没敢吭声。
江川让队员分组登记在会议室巡视,还安排了之前信得过的老队员穿便衣混入生活区里,这样可以盯住可疑人员的行动。
小组巡视时,王磊特地盯住了那个爱问的瘦高小伙。
只见这人一边随队打扫,一边频频留意四周,还和另一个新幸存者低声嘀咕几句。
王磊佯装检查设备,凑过去听了听,那人只说些“这批零部件值钱”“早知道提前打主意”等话。
晚上江川在监控室默默刷着录像,目光停在了库区一角。
两个新幸存者在夜里悄悄往外搬了几样不起眼的小物件,动作很生疏。
他眉头蹙起来,把片段调出来,存进随身U盘。
“老李,”江川将几份调查资料拍到桌上,“你带三个人,从这七个新来的里重点查这三个,把家底都扒出来,晚上重点跟进这人,行动留暗号,发现可疑直接先盯住,别轻举妄动。”
老李点点头,记下目标名单。
到了第三天晚上,新增巡逻队员换班时提前十分钟集合,江川亲自在点名,交待任务。
队员们把粗棉大衣扣紧,手里攥着木棍和半铁器械。
“各岗小组挨个查库房,数不准、对不上,就地报告。任何新人任何时间出现在禁区,都要记下。遇有异样,先请示后行动,别让人钻了空子。”
临近夜宵时间,一个新巡逻队员拎着饭盒到库区门口,发现地上有几颗散落的螺丝。
他站定,抬头对上门口的摄像头,装作不经意查看,却将耳机里的情况低声报给了值班老张。
当晚,江川守在办公室,冷静翻查新幸存者的登记资料。
其中三人以往的居住区域附近经常发生过“团伙盗窃”类型的小摩擦。
他盯着这些信息,反复琢磨,皱起眉头。
他开了短信:“三号人物重点查交易背景,曾与来往工厂有接触,留意是否有旧关系。”
短短三天,内部对新增幸存者早已有了定论。
厂区里,王磊打开新到的器材箱,才发现核对清单时又少了一些钳子。
他干脆先关了库房,重新盘点,把两个对不上号的新人直接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