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驶入曼谷香格里拉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叶梦梦摘下墨镜，打开手机导航。距离和蝎子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她得尽快考察边境的交易地点。
电梯停在二十八层。叶梦梦推开房门，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他穿着迷彩服，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格外锐利。
“叶小姐。”萨瓦站起身，操着生硬的中文，“我是萨瓦。”
叶梦梦打量着这个向导。他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指甲里还残留着泥土，看来确实经常在山里活动。
“直升机准备好了吗？”叶梦梦问。
萨瓦点头：“就停在酒店楼顶。我认识的飞行员，以前在缅甸空军服役。”
三人乘电梯上到顶层。一架贝尔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螺旋桨正在缓缓转动。
飞行员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墨镜，脸上有一道刀疤。
“这是康猜。”萨瓦介绍道，“他对边境的空域很熟悉。”
康猜冲叶梦梦点点头，没说话。叶梦梦也不在意，直接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起飞后，萨瓦打开一张地图：“蝎子的据点在这里，距离边境线三公里。”
叶梦梦看着地图。据点位于一座山谷中，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公路通向外界。
“地形不错。”江川的声音响起，“易守难攻，适合做交易。”
萨瓦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河：“这是密支河的支流，水流湍急，如果有情况，可以从这里撤离。”
直升机飞了一个小时，开始降低高度。下方是连绵的山脉，郁郁葱葱的丛林一望无际。
“那就是蝎子的据点。”萨瓦指着前方一片开阔地，“看到那些房子了吗？”
叶梦梦拿起望远镜。几栋低矮的平房散落在山谷中，周围有铁丝网和岗哨。
一队武装人员正在巡逻，手里端着步枪。
“警戒很严。”叶梦梦放下望远镜，“至少有五十个武装人员。”
“那是明面上的。”萨瓦说，“暗地里还有更多，蝎子在这里存了不少军火，光是地下仓库就有三个。”
直升机在据点外围盘旋，叶梦梦注意到，山谷四周的制高点上都有狙击手。
这些人穿着丛林迷彩，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东南方向有条小路。”萨瓦指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山路，“以前走私用的，现在很少有人知道。”
叶梦梦拍下几张照片：“这条路通向哪里？”
“老挝。”萨瓦说，“三个小时就能到万象。”
就在这时，一发信号弹从据点升起。康猜立刻调转方向，拉高了飞行高度。
“他们发现我们了。”萨瓦说，“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
果然，地面上的武装人员只是例行检查，并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直升机继续向东飞行。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后，前方出现了一个简易机场。
跑道是用压实的泥土铺成的，两边停着几架小型运输机。
“这是蝎子的秘密机场。”萨瓦说，“军火都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叶梦梦看到机场外围停着几辆皮卡车，车斗上覆盖着防水布。
从轮胎的痕迹可以判断，这些车经常往返于据点和机场之间。
“地形我都记下了。”江川说，“这里确实适合交易，但也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叶梦梦问。
“太专业了。”江川说，“这地方明显是专门用来做军火生意的，如果出事，很难脱身。”
叶梦梦看着下方的机场：“所以我们要准备后手，萨瓦，带我去见那个官员。”
直升机降落在一片橡胶林中。萨瓦领着叶梦梦穿过林间小道，来到一栋木屋前。
木屋外站着两个持枪的警卫，看到萨瓦后，立刻让开路。
“温猜警长在等你。”一个警卫用泰语说。
木屋里坐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警服，肩章上是警长的标志。
看到叶梦梦进来，他露出谄媚的笑容。
“叶小姐，久仰大名。”温猜警长站起来，“我是这片区域的负责人。”
叶梦梦在沙发上坐下：“警长很忙啊，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为了叶小姐的生意，再远也得来。”温猜警长搓着手，“蝎子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边境巡逻队三天内不会出现在交易地点。”
叶梦梦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份。”
温猜警长接过钞票，笑得更谄媚了：“叶小姐放心，我在这片区域干了十五年，从没出过岔子。”
“最好是这样。”叶梦梦站起身，“如果出了问题，你应该知道后果。”
温猜警长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一定亲自盯着。”
走出木屋，萨瓦压低声音：“温猜这人贪得很，不过办事还算靠谱。
他在边境养了一支私人武装，专门保护走私的商队。”
叶梦梦看了眼时间：“带我去看看撤离路线。”
萨瓦开着一辆越野车，带着叶梦梦在山间穿行。
车子开了半小时，停在一条河边。河水湍急，水面上漂浮着几艘快艇。
“这些是我安排的。”萨瓦说，“如果陆路被封锁，可以从水路撤离。
顺着河流往下，两个小时就能到老挝。”
叶梦梦走到河边，用手机拍下周围的地形。江川的声音适时响起：“水流速度大概每小时三十公里，适合快速撤离。
不过要小心河道里的暗礁。”
“我找了几个老船夫。”萨瓦指着岸边的几个男人，“他们从小在河上讨生活，对水文了如指掌。”
几个船夫冲叶梦梦点头致意。他们都是当地人，皮肤黝黑，身材精瘦。
“还有一条路。”萨瓦转身指着山上，“那边有条兽道，可以徒步到泰国境内，路不好走，但胜在隐蔽。”
叶梦梦看着陡峭的山路：“走这条路要多久？”
“四个小时。”萨瓦说，“我已经在路上做了标记，就算是晚上也不会迷路。”
太阳开始西斜，丛林里响起虫鸣。萨瓦看了看天色：“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这里不太平。”
回程的路上，叶梦梦一直在整理今天的资料。
江川通过手表传来的全息投影，显示出整个区域的地形图。
“东面的山上有个信号塔。”江川说，“如果能控制那里，就能监控整个山谷的动静。”
叶梦梦看着地图：“让人在那里安排几个狙击手？”
“不够。”江川说，“我建议在制高点都布置火力，这样就算交易出问题，也能控制局面。”
萨瓦突然说：“叶小姐，明天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当地最大的军火商，绰号'黑蛇'。”萨瓦说，“他和蝎子是死对头，如果能拉拢他，对我们很有利。”
叶梦梦想了想：“安排吧。”
车子开回曼谷已经是晚上。叶梦梦回到酒店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资料。
“蝎子的据点防守很严密。”江川说，“不过也有弱点。
比如西面的山坡，树木太密，视线受阻。如果从那里突袭，守卫反应不及。”
叶梦梦一边记录一边说：“我更担心交易的时候会不会有埋伏。”
“所以要提前布局。”江川说，“明天见了黑蛇，可以谈谈合作，两虎相争，我们才有机会。”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叶梦梦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叶梦梦通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女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
她打开门，女服务员微笑着走进来。
“您的晚餐。”服务员把托盘放在桌上，“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叶梦梦摇头：“不用了。”
等服务员离开，江川突然说：“小心，那不是酒店的人。”
叶梦梦立刻掀开餐盘上的罩子。一个微型摄像头藏在餐具下面，正在闪着红光。
“看来蝎子派人盯上我了。”叶梦梦冷笑着把摄像头捏碎，“不过他未免太小看人。”
“那个服务员应该是职业特工。”江川说，“身手很好，走路都没声音。”
叶梦梦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对面楼顶停着一辆面包车，天线一闪一闪的。
“监视车。”江川说，“要不要处理掉？”
叶梦梦摇头：“让他们看着吧。我倒要看看，蝎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