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到回水湾别墅门口的时候,商泽霖不像是睡着了,但始终闭着眼没什么动静。
顾悠悠伸手推了推他,小心翼翼说道,“到家了。”
齐贺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目光揉出一丝担忧,“少奶奶,医药箱在壁橱里面第二个柜子,你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少爷身上的伤口。”
“他…不愿意去医院。”
齐贺的声音很小,不敢惊扰到商泽霖。
顾悠悠脸上露出讶色,“他受伤了?严重吗?”
齐贺没说话,目光沉了下去,嘱咐完那句就下车点了根烟,蹲在路边抽了起来。
他们去江淮路段到底发生了什么,齐贺怎么这副表情,难道已经伤的很严重了?
可是刚上车的时候还生龙活虎……
顾悠悠难以想象,他受了重伤,居然还忍着疼去参加了生日宴。
是因为在麓山居的时候,她特地跑去劝说了的原因吗?
不!不是!
他应该不会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顾悠悠皱起眉头,神色有点复杂,又用手拉了拉他胳膊,“商泽霖,醒醒!回房间里睡了!”
“……”
他应该是听到她的声音了。
重重的呼了口气,随后才缓缓睁开眼。
眸里的猩红吓人,看来伤的不轻。
“我帮你拿衣服,你先下吧。”顾悠悠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先下来将地方给他腾开。
商泽霖从车中弯腰钻了出来,脚步有些凌乱地朝屋内走。
顾悠悠又探进身子去拿起他的西装,从身后跟上,直到两人都进了客厅里,有了光亮,才发现商泽霖身后的衬衣已经染红了一片。
都这么严重了。
他居然一直都在忍,难怪在老宅的时候就看到他额头出汗。
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顾悠悠跟着追到了楼上去,想从身后叫住他,“商泽霖,你等等,先不要去洗澡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再说,否则会感染的。”
男人自顾自进了门,顾悠悠跟进去,却看不到里面有人,下一秒,她才转身就被商泽霖从门后面勒住了脖子,捂住嘴巴。
拉到了墙角处去。
“说,你到底是不是二叔的眼线?顾悠悠考虑好了再回答,因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
顾悠悠身体颤了一下。
商泽霖就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狼,随时撕咬猎物。
他的动作,是标准拧断脖子的动作。
顾悠悠想想猛然间出了一身冷汗,卧室里灯被他关了,门也被上锁。
如果真死在这栋别墅里,恐怕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
顾悠悠绷起神经,“我不是他们的人,如果我真的事先知道这一切,就会在你手下叫你去处理事情的时候想办法拖住你。”
“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商泽霖骇笑的渗人。
“我知道我没有,更不会不自量力,所以你走了,我就跟齐贺回来了。”顾悠悠吞了吞咽舌,喉咙紧张的滚动,又干又涩。
又嗔道,“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不能信任我。”
商泽霖的笑声更大了一些,像是扯开了伤口,用倾盆大口对着她撕咬,“你听话吗?听话的话就不会出现慰廷。”
“那只是师哥而已,在你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了。”顾悠悠呼了口气解释。
又回转话题,“我们别说这个了,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在二叔家,我已经跟你解释了,之间的对话也有录音,我去给你找录音笔。”
顾悠悠想从他怀里挣脱开去拿东西,手臂还是紧如磐石勒着。
她急道,“商泽霖既然你不信,那就总要给我证明的机会,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还不是你随便出手的事儿。”
“……”
“呵!”
商泽霖落下一丝冷笑,随后放开手。
顾悠悠才开了灯,快速从自己包里找出来那只录音笔放出声音。
“泽霖是我老公,什么都替我打点好了,我也没什么难处,有劳二叔费心。”
“悠悠,五千万只是前菜,好好考虑。”
“对不起,我做不到背叛他,也不会伤了他的心。”
“……”
录音播放结束。
顾悠悠抬头看着他,“现在你该信了吧,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以为录音不能造假……”商泽霖眼神微变,但好在没有刚刚那么凌厉了。
顾悠悠口中还在说着,“我真的没有,那你怎么才肯相信我?”
她目光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多疑敏感,太不容易相信别人了。
顾悠悠想明白了,在这家里就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和商泽霖做对没什么好处,倒不如就把洞房夜那点委屈吞了,装的乖巧一点,这样也好早日脱身离开。
……
砰地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商泽霖进去洗澡了。
顾悠悠眼神一黑,真是个倔种。
……
顾悠悠按照齐贺所说的地方,找到医药箱出来,再拿上楼的时候,商泽霖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浑身还在滴水,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
精壮结实的肌肉瞬间一览无余,充满了雄性荷尔蒙和张力。
顾悠悠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目光避开他的身体。
商泽霖走过去坐在床边,头发也不擦,任由水珠一直滴着。
“过来!”
“……”
他看她在原地不动。
“愣着干什么,不是要帮我处理伤口?”
商泽霖语气不好,冷着脸的时候,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模样。
顾悠悠走过去,将医药箱放在桌子上面,拿出纱布和碘伏来,看着不太熟练的样子。
商泽霖脸色阴郁又冷冷吐出一句,“像个木头。”
顾悠悠:“……”
没说话,随他调侃。
反正拌嘴没有说的过他一次,都是他赢。
“你转一下身。”
“只有后背上有吗?还是其他地方也有伤口?”
顾悠悠话音才从口中落下,下一秒商泽霖就将整个后背转了过来。
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下意识惊讶到捂住了嘴巴,将近十几厘米的刀口纵横交错,甚至还有一些陈旧的伤口都被擦破皮,血肉交融!
“怎么会这么严重?”
顾悠悠呼出一声,都替他倒吸一口凉气。
商泽霖像是铁打的身体一样,经过水流的浸泡,伤口都有些化脓了。
看的顾悠悠有点下不去手。
他又冷不禁一声,“死不了。”
嘴真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