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吧。”沈日炀说着,除去他以外,本来就只有6个人的团队,这会儿还得牺牲一个人,那么也就只剩下了5个。直播时间几乎还有三个小时,如果不能撑过三小时,或者在三个小时里破解密室,他们这次可以说是失败的。
“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姜询不去想外面的事宜,转而专心研究起盒子来。
黑色的盒子上弹出一行白色LED组成的小字,上面写着“解药”,然后便是一个指纹状的图表,这个图表在没有电源的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内部亮起后,才能隐隐察觉出这点细微的变化。
解药,这个词的出现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道说,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被藏匿起来的地下室,就是这里?那也太巧合了点吧。想着外面那些人还在满密室到处跑的寻找线索,姜询不由有些感慨这个世界的荒诞和奇葩。
“按上去试试?”沈日炀抱着盒子,示意姜询。
姜询看了看,慢慢伸出食指,贴在了上面。
次日,杭州市某公安检察院。
我把手里的文件夹丢到桌上,按着太阳穴,大声责骂眼前能看见的所有人,炸得像个金毛狮王:“一个死人的消息,你们查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是都去把局里的电脑拿着玩斗地主了吗!”
“没有,老大!”队里的小方对着我叫苦:“我们真的在很努力地找了,上面对这件怪案这么重视,我们怎么可能不认真啊。”
“可是在杭州真的没有找到这个人,往上面申报调查过,上头也没找到线索。什么家庭户口啊银行户口啊,只要是能想到的,能去翻动的,我们都找了,现在就差满大街贴小广告挨个问平民百姓了。”
我瞪着这个小年轻,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说这是个黑户?”
“很有可能,而且这个人黑得还特别有技巧。你说一般黑户也只是在档案里没这个人,我们要是真想去找,花点精力问点人还是有线索的。可就这个!就这个奇葩!”
小方“啪啪啪”地拍着白板上的尸体照片:“这小子黑得跟人间蒸发一样,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社会记录干净得不敢相信,我都怀疑这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去超市买过东西,这世上鬼才能知道他是谁呢。”
听着他的话,我有些怀疑但又无法反驳,小方是我们局里出了名的青年才干,电脑科技方面非常拿手,一个简单的人口调查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要是他都说找不到,那这件事就是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张起灵,是那具无名男尸留给我们的唯一线索,尸体身上没有发现身份证件、随身财物和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贵重物品,浑身上下穷得是两袖清风。
除了在死者左领口边缘发现的,“张起灵”这三个被人用黑色细线机缝在上面的字,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上面的每个字都只有一个拇指的大小,字体很漂亮很有大家风味。像是手写字体,队里有人认识说这是瘦金体,不过现在很少人会练这种字体了,甚至连知道的人也不多。
初步怀疑,张起灵很可能是这位死者的名字。在发现这点后,所有人都围着瘦金体和张起灵这两点线索寻找出路,
可直到现在也没人能给出一份满意的答案,上头的人催得很紧,一想我就头疼。那些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的,真以为破案像电视剧里那样。满大街的跑跑走走,再去敲敲电脑文件,就分分钟能给你搞定全部?草!
我又吼道:“那法医组的人呢!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哥们咋死的吗?”
“别看我了,真心不知道这人怎么死的!”
另一边的法医老李站出来,他表示这具尸体的诡异程度已经到了一个新概念。
没有外伤没有内伤更不是突发病致死,身体机能经过检测,都显示非常良好,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可就是死得比那些养老院的老人还要突然、奇怪。
“我觉得他肯定受过非常专业系统的训练。”对于这点法医科的人很肯定,虽然死者的身体已经变凉发僵,但还是可以看出,那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在健身房练个几年,就可以练出来的肌肉群。
这种肌肉一般被称为意志型肌肉,是需要长期神经和身体的高度配合训练,才能达到的程度。会有这种肌肉的人,肯定不简单,身体素质和协调力往往强悍得吓人。
说了一大堆,有用的没几个,还听人把死者给上上下下夸了一顿,我越来越怀疑这些人的专业性了。
心灰意冷,我很是丧气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白板,上面还挂着死者的照片。
这其实还是一个很年轻很帅气的小伙子,看着只有二十来岁,个子很高身材很好。五官是属于我老婆最喜欢的冷冽型,据说这种男生在现在很受女孩子追捧。
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照片上,他的表情还很安详,甚至隐约带着笑意,真是太……等等!我瞪大眼睛,注视着死者脸上那抹转瞬即逝般的笑意。
这可不像是一个突然死亡的人该拥有的表情,突然死亡的人五官应该很僵硬很惊讶,而不是这么的安详。
不,应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死人该有的表情。
我意识到了这点,便问道:“你们看看,这个人脸上是有笑的,说明他在死之前心情应该不错。你们觉得他为什么会笑呢。”
“那理由有很多啊,有些人走在路上经常不自觉就笑了。”小方觉得我这个问题涉及范围太广,他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看他这个年纪啊,多半是因为要和女朋友见面才笑的。”
这个想法挺有意思,我道:“女朋友?!”
“是啊,如果他是一个纯黑户,那肯定没什么正经工作,升官发财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觉得这小伙子,应该不是一个人过日子的,他家里应该有人,或者说他有一个和他关系非常亲密的人。”
“这个人不是女朋友,也应该是好兄弟或者是家里人什么的。而且你们看,死者衣服领上有一个手写的机绣名字,这个应该是大批定做,然后找人缝在了衣服上的。”
一个女同志捂嘴笑着说:“像不像我们养狗的时候,给狗狗挂个狗牌,希望宠物丢失后,还有好心人能帮着找回来那样。这人的家人或者是女朋友怕他丢了,给缝个名字,指望日后警察还给送回来?”
“你是说这个刺绣就像狗牌,是他的身份证明?”
“有可能吧,但说不定这也只是死者个人的习惯,这字是他写的,衣服也是他缝的,他就是喜欢在自己东西上留下名字。”女同志不敢一口咬定,耸耸肩只说是自己的猜测:“天生占有欲强烈的人,肯定是个天蝎座。”
她这倒是提醒了我,“张起灵”这三个字先不管是不是死者的名字,它的出现肯定是有意义的。
不过说是狗牌倒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人是个黑户,愿意给他缝名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这种情况去报警,别说人能不能找到,没被关起来进局子就不错了。
那这名字是为了什么?给别人看?
黑户、狗牌、非常亲密的人,我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名字不是狗牌,而是一个身份标签?这个刺绣不是给别人看的,更多情况下是让死者自己看的?为什么要让死者看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谁的,对死者有什么特殊意义?
情况越来越复杂,我能想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这具尸体的复杂程度让人头疼,而确定不了他的身份才是最大障碍。
小方接着告诉我,确定不了身份除了死者是个黑户,日常生活比较简单外。还因为这个人的信息被处理过。他发现有人用某种手段,清除了死者的一切活动痕迹,让这个人的存在变成空白。
小方表示那个处理信息的人的手段很高明,专业程度不在他之下。如果硬要人家去还原资料,那得花费很长时间,而且他估计就算还原出来了,能获得的信息也很少。
我有些震惊,是为小方的这段话,他在委婉的告诉我,这个死者的身份很不简单。
我抹了把脸,心想管他背后都有什么势力呢。组织一日不喊停,我为组织献终身,万一真扯上什么大案,我就拉着上面的人陪我一起背锅,反正案子也是他们催着要的。
“这样子吧,你们现在先上网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定做绣字的淘宝店。”如果这种绣字是大批定做的,那最有可能定做的地方应该就是淘宝,便宜便捷还快速,现在人都会这么选。
小方领旨赶紧上网查看,这种机绣定做的淘宝店不多,而且“张起灵”这种怪名字也不常见,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
是一个小姑娘经营的,她说确实是有那么一个用户在她家定做过绣字,而且是来图定做的手写字。
是一种非常大气飘逸的瘦金字体,因为字很好看,名字也很奇怪,所以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