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巧儿…！！！”
秦无涯欲哭无泪的飞在天上，挣扎着探出一只尔康手，沈清岚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失去了平衡，面上一黑，踉跄御剑颇有要掉下去的趋势，此刻他竟然无比怀念之前的苍何，闷是闷了点，但起码不会给他制造出什么麻烦。
怀里的人见他平衡不稳，像是害怕他一个松手将人扔下去，也乖乖没了动静。
御剑之术，日行千里。几乎是转眼之间，二人便到达了地面，从窗户间翻去自己房间之中。
沈清岚把那人往床上一扔，秦无涯便脸朝着下摔向床面，只听扑通一声，床沿硌到了鼻梁骨，疼得差点流出眼泪来。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揉着鼻子想，正打算发作，抬头却看到沈清岚重重一掸衣袖，走去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银灰色的眼瞳宛若冰冷的寒刀，将他剜得千疮百孔，那几柄蓝色的剑也没有收回剑匣，而是依旧在他身边旋转，像是下一秒便要飞出。
“解释。”沈清岚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二指一挥，几柄大剑转了些角度，剑尖直指对面那人的心口。
我的妈啊，这陵山山主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带一丝前兆的。秦无涯瞬间冷汗直冒，这个那个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清岚双眼微眯，眸中寒潭般散出丝丝凉意。
“不要跟我撒谎，是妖是人，我还是能分清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无涯刚到口边的谎话咕噜吞了下去，他看向沈清岚，心里盘算着这种高冷型的人该怎么对付，但是盘算来盘算去，就算心里提前想好一万种说辞，在看到那人银灰色的双眸之后，也再说不出口，仿佛什么小心思都会被那人看穿一般。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低着头嘟嘟囔囔将巧儿之前是什么身份，怎么到这里来的全都说了出来。
沈清岚本想继续追究，但当面前的前面抬起头的那一刻，罪责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那名少年褐眸中闪着点点泪光，宛若受伤的小动物，整个人看上去无辜极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沈清岚心里的小鹿轻轻一撞，尘封已久的感情在胸口跃动。
他一介修道之人，早应将七情六欲斩杀，可如今这感觉，却是让人有些恐慌，原本无情的他竟觉得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不知是被这幅外貌折服，还是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哪一种都让人觉得十分不妙。
其实沈清岚是栽到了名为主角光环的东西头上，秦无涯双膝跪在床面的乖巧模样令他心里一乱，也管不上别的，只是半掩嘴唇遮去些情绪，叫那人今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将那小妖遮掩好，若是让其他正道人士瞧见，人妖私通，可是现今的大罪。
秦无涯见自己卖乖有效果，赶忙点头应允，却又问道：“为什么人与妖如此水火不容？不都是苍生万物，理应平等对待才是？”
沈清岚听得这话，心里一愣，想着秦无涯刚刚入门，很多东西不知道，自然是很正常的，只是讲解这种事，之前向来都是苍何做，现在苍何不在，他又懒得说那么多字…
眼瞧对面的沈清岚眉头一皱，像是要拧出水儿来，秦无涯以为自己又不小心触动了他什么逆鳞，心里直打鼓，赶快从床上爬起来，搬个小板凳坐人旁边卖乖，他身上闪着人见人爱的主角buff，实在是令人无法抗拒。
不得不说，有时候主角光环这种东西还真好用。
“…罢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些。”沈清岚实在没办法打破那人眼底的希望，自己收的徒弟，总不能不负责任，他清了清嗓子，认命道，“早在五百年前，天地之间，人妖本是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可虽说是和平，但由于妖的数量稀少，妖修能达到化形期的是少之又少，不成气候，地位始终不如人类，只能沦为最下等的阶层。
而这时，出现了一位碎虚后期的魔修，在当时近乎是巅峰之人，他不知如何，研究出了另那些妖物不用修炼便可化形的方法，又亲自扶持他们，等众人意识到妖修的数量修炼增多之时，已经太迟了。
那名魔修带领众多被欺压许久的妖物，发动了几千年来规模最大的人妖之争，那次大战，大陆各种强者如割韭菜一般倒下，那魔修太过强大，修真之人太乙门掌门太乙云卿，陵山山主凌峰，修佛之人菩提门掌门菩提老祖，修仙之人凭虚山庄庄主谢雨楼…这几位巅峰人士也没能幸免，甚至几位早已得道成仙上界之人，也纷纷在此次战中陨落，最终是将那位魔修，封印在了南方的花湖之下。
此次大战，双方两败俱伤，关系急剧恶化，被利用的妖物们原本数量便稀少，此次之后更是被人们赶尽杀绝，而人类之中多少强者陨落后无人后继，绝学无人继承，导致整个大陆的强者越来越少，不管如何修炼，都少了关键性的一环，无法突破至灵虚时期，有的人甚至在元婴期度过几百年岁月，终是因为无法突破化为尘土，这五百年以来，竟没有一人得道成仙圣，只有一位最接近的人…”
“是谁？”秦无涯忍不住问道。
沈清岚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奇怪，但是让人并看不出来。
“九天玄仙，李明渊。”
李明渊？怎么听着名字这么耳熟？
秦无涯脑海中浮现出某个不修边幅的道士，和那个令人惊悚的描述——床上功夫了得。
…原来大陆巅峰之人是那样儿啊，怎么一瞬间一点憧憬都没了呢。
“那名魔修呢？”他又出声问。
沈清岚也是尽职尽责，虽面露不快，却仍然耐心说道：“一般来说，妖物无法修道，却可以选择成为妖修或者魔修，但是人类选择成为魔修的，却是少之又少，一方面魔修被正派人士所不齿，认为是邪术，另一方面，人类在修魔的道路上并没有天赋，可这人偏偏魔鬼双修，成为几千年来第一位到达大乘时期的人类魔修，被妖邪尊称为…魔君。”
说到这里，沈清岚嗓子一哽，像是不想再说下去一般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接近曲竹枝的方法。”
这话题转换的太过突兀，傻子都能听出来里面的弦外之音，好在秦无涯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加上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也不再过多的追问。
点到为止，是谓大智。
秦无涯揉揉坐得酸麻的腿，站起来自信一笑。
“早就想好了。”
…
“你醒啦？”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季邪腼腆地笑着，逐渐靠近在墙角缩成一团的巧儿。
巧儿顿时感到两眼一黑。
“你不要过来！！！！！”
远在醉明楼的秦无涯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
算了，不管了。他鼓捣着手里的衣服想，正事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