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自然心里不痛快,匆匆上马向北赶路,本来就有意摆脱妙手灵官,他不想被这老江湖掘出根底。
他与这位神秘游侠志不同道同,其实应该是最好的格档,但人各有志,各行其事活动不受拘束。
在江湖玩命的人,一旦与某人套上了生死过命交情,真的很累。日常生活本来就繁琐不安,今日天南明日地北,自己的生死变幻无常难以逆料,还
得替朋友操心生活与生死,活得未免太累太辛苦了。
简直就是鲜明的仙女形象。所以,他消失了杀这小美人的念头。
他看出小美女的师承,对阴神廖五姑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虽则他从来没见过阴神其人。阴神早年的绰号魔女廖珠,也的确口碑甚差,江湖朋友提起魔女廖珠,几乎把这个魔女看成毒蛇猛兽。 一阵小驰,远出十里外,身后两里内不见有乘坐骑的旅客,两里外的官道被树林挡住了视线,
是否有人跟来无法看到,大概妙手灵官知趣地不再跟来了。 前面两三里,一排排巨柳向东西伸展,隐约可看到有河堤,那一定是一条不算小的河流。 可看到一座简朴木牌坊,是桥。 路两旁绿树成荫,行道树非槐即柳,人在下行走,大太阳的热力减弱了许多。 路旁有三位乡民行走,一面走,一面话家常。 他缓下坐骑,策马靠近三位乡民。 “诸位大叔请了。”他和气地笑问:“前面是什么地方?桥可以通车马吧?” “小哥请放心,桥可通车马。”满脸皱纹的乡民脸上的笑容安详:“河叫六塘河,是盐河的支流。桥叫草桥,桥那边两里地,是安庆庄。安庆庄有一条小市街,小哥可以饮马进食。” “谢谢大叔指引。”他颔首为礼,策马小驰。 草桥,并不是草扎的桥,在大河以北,这种称草桥的桥为数甚多。
每届隆冬时节,道路积雪结冰,车马走在桥上非常危险不稳定,因此铺上一层经过连结的草垫,便利车马行走,解冻后再撤除,所以叫草桥。 不久,他看到桥西的堤下树林、有坐骑的形影,而且有好几匹马。 他毫不介意,大概有乘马的旅客在内歇息,午后一个时辰,不是在炎阳下赶路的好时光,须等太阳西偏,热浪减弱,才好快马加鞭。 树林内鱼贯放出四个男女,到了路旁的大柳树下相候。
“他娘的!你们不死心啊?”他在马上嘲弄地高叫,语气粗俗,缓下坐骑:“不会是拦路打劫,或者恩将仇报摆平我出口怨气吧?”
是无情剑客主仆,和小姑娘颜如玉主婢。 “混蛋!我们在这里等你……”无情剑客的嗓门大得很,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 “没错,等我来送死。”黄自然抢着说,跳下马挂上缰:“四支剑联手,把我宰了尸体丢下河,流入大海,你就可以大出风头,取代我的江湖地位了。”
“你这位大爷,定然是江湖的了不起人物,应该大宏大量是不是?” 颜如玉笑容甜甜地,替无情剑客解围:“疯言疯语嘲弄我们后学新进,实在有失风度,我们是专诚等你向你道谢的,也诚意地交你这位朋友,谢谢你啦!要不要跪下拜谢?”
“唷!看来是我的不对了,小丫头,你的嘴甜讨人喜欢,一定很顽皮,和这位大剑客在江湖闯祸,想得到必定热闹得很,喂!你们要到何处?” “准备到京师见世面,随遇而安没预定行程。”无情剑客说;“颜如玉姑娘也要到京师,我们商量好了一起走。” “唔!情投意合,联手闯起祸来也有劲些。呵呵!小丫头,你肯呀?” “什么意思?”无情剑客惑然问。
瘟神道全与另一位同伴,所面对的并非劫难,而是作恶,以为有必胜的信心,根本没有应劫的准备,属于仓卒间大劫临头,被自己所发附元神的妖器反击,刹那间形骸爆散,即使有外力帮助,也保不住已散的元神,连做厉鬼的根基也保不住了。
逍遥仙姬心胆俱寒,这才知道满地血肉碎骨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叫拔山举鼎来对付你。”
逍遥仙姬硬着头皮说,其实在打逃走的主意。 “不,你得死!”黄自然声色俱厉:“他任何时间,都可以找我,今天的事今天了,没有必要牵缠不休……” 七星幡飞舞而来,猛然涨大有如一张网,网后,光华矢矫剑气破空。 黄自然一声沉叱,左手大袖一抖,右手的月华剑破网飞腾,网发出了一声暴响,形态消失,爆散为黑烟与绿芒,在蓦然卷来的罡风中进散。
月华剑恰好剑尖翻转,劈开了逍遥仙姬的胸膛,斜插在胸口,仰面便倒。 异象消失,灯火摇摇。 另三名男女,连滚带爬消失在黑暗的门外。 黄自然也仰面急退,脚下发虚。 江小蕙在后面抱住了他,不让他倒下。 “注意戒备,须防老贼带人赶来。”
黄自然虚弱地说:“放下我,我要引气归元。” “丫头。你堵住房门。”妙手灵官成了指挥者:“我守住窗户,切记下手要狠。” “不狠死的将是我们。”江小蕙咬牙说,将黄自然扶至床前放下,抢近逍遥仙姬的尸体拔回月华剑, 堵在房门口像把关的天神。 可惜她换回女装,曲线玲珑十分惹眼,这就不像天神了,仙女把关缺乏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