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妈,以后这个女孩子就麻烦你们了。”男人领着女孩和梁逸斐一行人来到了密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庄的一个农户家。
农户家中只有一对老夫妻。
大妈颤颤巍巍的握住了男人的手说:
“你还是要走了么?不在多住一段时间?”
大妈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中泛着泪光,可以看得出来,男人已经和这一对老夫妻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瞧你这老婆子说的话。男儿志在四方。他怎么可能一直留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总要出去闯闯,从一开始咱们不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的么?现在怎么还说这种话。”大爷说的话和大妈说的完全不同,可以听得出来大妈是十分的不舍,而大爷的语气中虽然也带了一点不舍,但是更多的是期望,期望着这个男人可以在外面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
大爷也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握住了男人的手,说:
“你就放心的去吧,多出去闯闯,多出去看看。虽然大爷我年纪大了,和这个老婆子两个人每天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但是大爷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等闲之辈,这片土地的大部分地方,大爷我都跑过。男儿志在四方,去吧。这个女孩你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吧。你大爷我这辈子可以算是非常圆满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该见的人都见了,还娶了你大妈,可以说是已经非常圆满了···”
大爷说到这,擦拭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泪水。然后接着说。
“唯一说是不美满的事情就是膝下无子···我们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也算是给我们两个人过了一把当父母的瘾了。现在你要走了,确实也该走了,不能守着我们二老过一辈子。但是,又来了这个女娃,我们肯定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男人来到农户家后,跟农户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的说的。包括遇到了梁逸斐他们,包括女孩嗜赌如命的父亲,包括大闹赌场,包括自己用点穴之术以及用毒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全部告诉了农户。老夫妻听得时候也没有丝毫别的表情,一脸的为自己的孩子骄傲的表情。
“这是五百两银子,你们二老留下,就当做是我孝敬你们二老的钱了。”男人从身后拿出了那个装有五百两银子的包裹递给了两位老人。
当然,老人们一开始也是不愿意收的,但是经过几轮的推脱,还是没有犟过男人,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份银子。
“是时候分别了。”男人站了起来,握住了两位老人的手,“这些时日我真是给你们二老添了不少乱,下次见面不知识什么时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二老尽孝···”
男人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呀···
“哎呀···哎呀···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哭了。说好的不哭呢?”大爷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安慰着说,此时的大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出去闯荡闯荡吧,我看你也遇到了挺好的人,就跟他们一起走吧,去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去闯出一片天,去让别人看看,你唐瑜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去吧···去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有相遇,那就肯定有离别。我们二老的身体健康着呢,以后肯定还有机会见面的。以后有时间回来看看就行了···”大爷慢慢的松开了握住男人的手,“去吧,去吧。我看那些人也挺着急的,应该是有什么即使要办,别让人家等急了。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三个人又在屋中说了一会儿话,男人无疑说的是自己走后让二位老人保重好身体,二位老人无疑说的是和其他父母在自己的孩子出远门时说的话,要注意安全,要注意身体,等等等等。
过了一会儿,男人走出了屋子,示意梁逸斐一行人跟着自己走。还没走两步,男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朝着屋子就磕了三个响头,大喊:
“你们二老就是我唐瑜的再生父母,若是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们的孩子,好好伺候你们二老!可惜,我唐瑜这辈子没有这个福气了。你们二老一定要注意身体,在我以后闯出天下,一定回来孝敬二老!!!真是感谢二老的照顾了!!!”
说完,男人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如果回头,那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又要流下来了。
屋中,听到男人说的话,看到男人磕的响头的大爷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老婆子呀,我又何尝不想让他就这么一直留在我们身边,但是,这样不行呀···他是唐瑜,唐门的少主,唐门唯一存活的人,他必须要去振兴唐门呀···唉···若是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呀···”
“你就是唐瑜?”一路上,男人和梁逸斐一行人都没有交流,气氛显得异常的尴尬,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有点可怕。所以,姚梦瑶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率先开了一个聊天的话题。
“肯定是的,”还没等唐瑜开口,林芸就先说了,很显然,除了林拾以外,这个林芸也有点看不懂气氛,完全没有理解姚梦瑶的意思,“那个毒用的如火纯青,肯定是个老手,而且毒出唐门,再加上那一手隔空点穴,如此精准,使用起来如此熟练,这样的人在当今武林只有一人,那就是唐门少主——唐瑜。”
“这样呀···你知道真多···哈哈哈···”姚梦瑶尴尬的笑了笑,这些情报姚梦瑶自然自己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不想气氛在这么尴尬下去才问的,难道姓林的都看不懂空气么?姚梦瑶叹气的摇了摇头,顺便看了一眼林拾。
于是,这个话题经过林芸这一接,顺利的断了。然后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又过了一会儿,梁逸斐忍不住了,说话了:
“为什么你因为赌博而没有参加你们唐门的生死之战却丝毫不知道反省,居然还沉迷赌博,每天都在赌场中晃悠?我实在不能理解,若是我,我就算是把手剁了,也肯定不在碰赌博一下。”
好的,现在梁逸斐这个话题又开的十分的沉重。本来姚梦瑶也想知道,但是这才刚刚认识,实在是不好意思问这种问题的,不过现在不用在纠结了,因为梁逸斐已经开口了。
听到了梁逸斐的话后,唐瑜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见情况不对的姚梦瑶连忙开始赔礼道歉。
“不好意思,唐瑜公子,这个人脑子不好使,你不用理会他。”姚梦瑶一边打着梁逸斐,一边说。
“不必这么说,既然大家以后都是同伴了,就不应该还有什么隐瞒,”然而,唐瑜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说,而且是打算全盘托出的样子,“那天归夜教攻入唐门的时候,我就离唐门不远处的一家我常光顾的赌场之中赌博。当时正赌博赌到兴头上,手气正旺。结果,这是有人来跟我说唐门出事了,唐门中冲进来一大群人,都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个攻破了好几个门派的新生邪教,归夜教。”
“我当时也有点担心,打算放下赌盘,准备回去看看。但是,在场的人都劝我说,是有人恶作剧,毕竟唐门可以算得上是中原的一个大门派了,那个归夜教才多久,虽说是攻破了好几个门派,但是那些门派在江湖上也不算什么名门,只能说明他们运气好,不能说明什么。一个新兴门派,有什么资本来攻破唐门。”
“我就觉得说的在理,而且当时确实唐门根本不弱,完全想象不出来会被一个刚刚出现的新门派给攻陷,当时我觉得,那个什么归夜教能走的进唐门的大门就算不错的了,更别提什么攻入唐门了,那个门口的毒就够他们受的了。而且当时确实手气正旺,一直再赢,实在不想放弃。”
“现在想来,谁敢开唐门那么大的玩笑?也是不要命了···唉···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唐门依旧不复存在了,遍地的尸体,我们唐门几乎所有的建筑全部都被烧毁了,看那个烧毁的样子,应该是我爹自己下令动手的。我们唐门早就有规定,若是唐门失守,就一定要将所有的毒药药方全部烧毁,决不能落入奸人手中。”
“从那以后,我可以说是一蹶不振,整天混迹在江湖中,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想过自杀,但是没有成功。之所以没有成功,就是因为被那一对老夫妻给救活了。那对老夫妻看上去是普通人,实际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对侠侣,浪迹天涯。”说到这,眼神一直黯淡的唐瑜的眼睛,重新出现了光泽。
“经过他们的开导,我想开了。我一直在等着机会,等着可以一起上路的人,等着可以一起推翻邪教的人。但是,江湖上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几乎所有人都被邪教归夜教给吓破了胆,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几乎所有的武林高手都死在了守护自己门派的战斗中。本来我以为这辈子是报仇无望了,但是,你们的出现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终于,等到了你们,现在,我的目标很简单,一、重振我唐门的雄风,二、杀了那天在赌场劝说我留下的人,三、让归夜教灭教!”唐瑜恶狠狠的说完这段豪言壮志。
“教主!国师发来加急!”几天后,九华山上,一个探子冲进了朱庆元的大殿中。
朱庆元接过了加急,打开看了看。然后愤怒的将加急摔在了地上。
“梁逸斐!你为何要跟这群人扯在一起?!”朱庆元骂道。
原来,前几天梁逸斐他们砸了天下第一赌场的事情已经闹到了皇宫之中。那个天下第一赌场实际上是一个朝廷命官开的,所以,砸了这个店,就相当于打了人家的脸,人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闹到了皇帝那里。幸亏现在的国师是归夜教的人,不然,现在的梁逸斐他们就已经是全国通缉的朝廷要犯了。
“···”朱庆元坐了下来,缓了一会儿,说,“你去起草,就说让国师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不能让梁逸斐变成全国通缉的要犯。”
“那和梁少侠一起的那些人呢?”探子问。
“也统统压下去,梁逸斐一时半伙还会跟他们一起行动,若是他们还是全国通缉的要犯,那么到时候官府抓他们的时候梁逸斐肯定要多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部给我压下去。唉···”朱庆元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
说着,朱庆元扔下去一根月神令。月神令是归夜教象征着教主的最高权力的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在归夜教中可以享受到教主的待遇,每说一句话,都相当于教主的命令,无人敢不从,无人敢不听。但是,若是传达的意思不是教主真正的意思,也会受到归夜教最残酷的刑罚,被扔去归夜教专门饲养毒虫的洞窟之中,成为那些毒虫的食物。。
“教主···这是什么意思?”探子的身份低微,还是第一次看见月神令,有点不知所措。
“我令你立刻到教中传达我的意思,立刻组建一支教中的精英部队,即日启程,目标,将梁逸斐给我抓回教中,如果可以,把跟在梁逸斐身边的所有人,都给我杀了。”
“是!!!”第一次传达教主之意的探子显得格外的兴奋,拿了月神令就跑了下去。
“这次,我一定要将你从深渊中救回来。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对的。”朱庆元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着杀气。这次,他要动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