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一铭对哥哥班一荣说是有事,其实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只是暂时不想回家,暂时还想要谋划一下自己的安排。
只不过,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大哥最疼自己,比老爸老妈还疼,闯祸了什么都由他兜着,因而,班一铭以前的性格才那么开朗外向,因为全是自己的大哥宠的好。
刚才听着大哥的声音,班一铭心里面说不出的矛盾痛苦,和挣扎。
他现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垂头看着手机里面这些邓恩淑的照片,非常不舍,但做了云保存之后,还是一一删除了,留下来的,都是那些跟邓恩淑长得非常像的女人,只有这些女人,现在才可以派的上用场了。
可是天晓得,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他努力装出来的疯狂和深情,心里面却都是悲愤与无力。
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邓恩淑,他只想要和邓恩淑一起,想要拥有邓恩淑的一切,甚至,想要将邓恩淑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守护,今生都不想她再忍受什么不幸和挣扎。
除了邓恩淑,他谁都不想要。
当初非常痛恨自己的这个念头,毕竟邓恩淑曾经那么对他,现在却只有强烈的不舍。
班一铭深呼吸了一口气,去开了自己的跑车,关上敞篷,直接朝着另外一边的小公司开去,那是他自己隐藏的极深的实力。
但是很不幸的,去到那边要路过邓家,他习惯性的将车子开上那一条路,而后不可避免的,看到那家人又在吵架。
对于邓恩淑留下的保险的钱,杜邵红和惠璐璐之间吵得不可开交,几乎成了圈子里面的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也真的算是圈子里面的了,虽然现在邓家落魄了,可是当初那个建筑公司建造的有多么繁华,谁都还记在心里。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句网络上面广为流传的话用来形容他们真的是再适合不过,而一些金融学,和建筑学的老师们,甚至还喜欢把邓家的变故当成一次反面教材,用来教育学生,希望不要重蹈邓家的这些覆辙。
班一铭的车子停在那边,好笑的看着里面的争吵。
“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投保人是写自己的哥哥,而不是写自己的爸爸!说的难听一点,这个哥哥还是个同父异母的,你说说邓翔从小对恩淑怎么样?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有多不好吧,所以谁知道你这个投保书是不是逼着她这样写的?你至少得拿出一部分来吧!这是一条人命,你不知道你在吃着恩淑的人血馒头吗!”杜邵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音量极大。
“搞笑了吧,你跟邓恩淑就有什么血缘关系了?你逗不逗?邓恩淑讨厌你多还是讨厌我们多?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在我这边吵吵嚷嚷的,你到底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跟邓恩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邓大志是邓恩淑的亲爸爸!这在法律上面是直系的亲属关系,你那个邓大志最起码是旁系的了吧?不仅仅是旁系,更还是同父异母!”
……
争吵声不堪入耳的传来,在班一铭听起来特别不舒服。
这些人,对一个尸骨未寒的邓家女儿,都要这么无情?
头七都还没到吧,家里面连个灵位没有就算了,也没见到有请任何人来做法事。
虽然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有时候,这些都是一种尊重和在乎的象征。
只有钱钱钱……
班一铭本来打算开车要离开的,可手却又顿在了那边。
这样离开,太便宜这些人了,而他既然要将戏演好,那么这些人来当陪演,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着,班一铭忽然打开了自己的车子,出来之后,“啪”的一声摔上了车门。
其实那边看热闹的人已经不多了,一开始看到她们婆媳吵架,有几个人还会假模假样的去拉劝和哄一哄,可是现在这样子的情况,根本就不打算理了。
毕竟谁也经不起每天五六次的争吵。
班一铭下车之后,大步走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们俩吵够了吗?”
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现,一身端挺的黑色风衣,头发有着细碎的刘海,冷冽的眼眸恼怒的瞪着她们,让两个人都心惊了下,呆愣愣的看着班一铭。
惠璐璐之前就跟班一铭有过几次接触了,一次是在太平间里面认领邓恩淑的尸体的时候,一次是在火葬场,班一铭大闹一场的时候。
现在看到这个男人这样出现,惠璐璐下意识就后退一步,看着班一铭,不敢说话。
“怎么不吵了?”班一铭见几人安静了下来,越发觉得这群人可笑,“果然是人穷志短啊,为了一笔沾血的钱,打得不可开交,真是精彩极了。”
班一铭说完便瞥向右手边方向的杜邵红。
“邓太太真是理直气壮,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想吃人血馒头?难道这馒头在你闻起来不是香喷喷?不是你也争着抢着要咬一口?”
杜邵红看着他,嘴皮子抽抽,却没说话。
她心里面也害怕班一铭,当初在火葬场的时候,班一铭闹得实在太凶,甚至想要去那边直接抱走邓恩淑走,被很多人才给拼命拦下。
班一铭目光极冷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气场阴沉道:“邓太太勉强也算得上是位商界名流了吧,年纪也摆在这儿,称得上是位长辈,可怎么就爱干这么掉价的事儿?现在邓恩淑的头七就要到了,你们在家里面有没有给她准备什么东西?你们连个法师都没有请吧?”
“那些个封建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万一吓着小宝了……那怎么办?难道连小宝都要为了个死人而受罪吗?”杜邵红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啊,死人。您真是一位优秀到可以载入史册的后妈。”班一铭冷笑,“不过拿小宝来当挡箭牌?亏你他妈说的出口!你们这群人只在乎钱,谁在乎死去的邓恩淑心里面会怎么想?谁还记得死去的邓恩淑被你们害得多惨?!”
杜邵红本来脸上是有一些挂不住的,但是被班一铭这样以后,她忽然也恼羞成怒了,一下子提高了声音,瞪着班一铭:“姓班的,我跟我们恩淑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毛关系?我们自己家里面闹成什么样,那都是我们的事情!你算老几?真是不要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