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了。
这是拜登脑海中最真实的反馈。
可是就在他的脚刚刚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就感觉似乎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将他粗暴的拽了回去。
手掌的主人力气很大,如果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还可能撕扯一下。
但如今...
拜登再次回到灵堂,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林小坏,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林小坏顺手关闭房门,依然是那平静的神情:“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所以...这应该不算非法拘禁了。”
“至少你离开过这个灵堂。”
“嗯,就是这样。”
最后,林小坏还不忘记点了点头,来证明自己说过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拜登已经记不清短短半个小时内,自己已经崩溃过多少次了。
林小坏这稚嫩的面孔,在他眼中犹如魔鬼般恐怖。
拜登:老子信了你的邪,就不该相信你死了,还演了半天白戏。
正准备拼命之时,却是发现体内力量根本不听使唤。
“随便坐。”
“你的伤势很严重,最好不要乱动,然后记得帮我把地板上的血清理干净。”
“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林小坏嘱咐了两句之后,随手将高悬的红绸给取了下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再次陷入到那种发呆的状态当中。
而拜登则是站在原地,有些呆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休息一会儿,还是打扫灵堂。
“看来不是错觉。”
林小坏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每次拜登的情绪崩塌时,都有一缕缕淡灰色的能量升空,并且没入到他脑海内太极图案之中。
灵魂之力居然强大了一分...
虽然进度很慢,但的确有效。
也就是说,这能量产生自其他人的情绪,并且这情绪要由自己造成才可以么?
林小坏隐约间已经想通了些什么,看向拜登的目光有些发亮。
而正拖着重伤身躯打扫房间的拜登此时却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凉,如芒刺背。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此时他胸口处的伤还在不断滴血,他每擦拭掉些许的鲜血,就会有更多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生生不息。
眼看拜登的呼吸已经愈发粗重,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林小坏体贴的上前两步:“你的伤势很严重,再有过激的动作,是会死的。”
在拜登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林小坏到洗手间取出一块香皂递到拜登的手中:“硫磺皂清理血液更方便些,这样你就可以早些休息了。”
拜登漠然的接过硫磺皂,内心无喜无悲,麻木的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
林小坏看着拜登头顶逸散出的灰色气体越来越少,直至不见,楞了一下,立刻起身,再次来到拜登面前。
“我想了想,硫磺皂伤手。”
一把将硫磺皂夺了回来,看着拜登头顶再次有灰气散发,林小坏这才满意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同意了!”
拜登仿佛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林小坏严肃的说道。
“给我纸笔,死之前我想留下一份遗书。”
林小坏茫然的看着拜登,带着不解。
“反正我不自杀,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还不如死的有尊严一些。”
“你不是说想让我下去陪林大大吗,我同意了!”
拜登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
这一刻,他仿佛决心做创世第一执行官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午日,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翩翩拜登。
强者,就应不惧死亡,甚至勇于直面死亡。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忘了初心,还好在最后一刻,找回了作为执行官的尊严。
“你不能死。”
林小坏果断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犹豫。
如此稳定的能量源,如果死了,未免太可惜了些。
“不,我必须死!”
“只有死亡,才能捍卫我的尊严。”
但拜登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也罢,既然已经要死了,遗书这种东西,不留也罢,执行官...没有感情。”
说着,拜登指缝间突然出现一个小巧的刀片,缓缓对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缓缓闭上双眼,按照将死之人的惯例,拜登再次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
百年前,决心做创世第一执行官。
半年前,得耀阳恩赐即将成为一方土地八级领主第一人。
不幸,对头来袭,举国战之,大败。
绝望之际,得神物,变异晋级八级,灵魂三分,找崽子报仇。
不敌,逃窜,误闯狼窝,卒。
虽然不太圆满,但...毕竟也算是执行官的一生了吧。
不知不觉间,拜登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
林小坏起身,皱眉,借着月光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一下拜登的面容,这才有些奇怪的说道:“就你这样的还想成为执行官?”
“那可是一方国土的绝对控制者,瞅你这浑身的伤,怕是连个七级领主都干不过吧?”
拜登猛然睁开双眼,怒视着林小坏:“我只是失手罢了,如果给我时间,我早晚会成为创世第一领主!”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
你装傻我充楞,没毛病。
带着对林小坏的不屑,拜登再次闭上双眼,重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位置不对,你准备划的地方是气管,不会第一时间死。”
“并且会很痛苦。”
林小坏好心指点了一下。拜登掐着刀片的手僵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该死,又要重新回忆自己的一生。
拜登暗骂。
“这里也不行,会喷血。”
“房间脏了,很难打扫。”
林小坏皱眉,有些不太开心。
......
“我都已经要死了,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可以不要打断我么?”
“啊??”
拜登青筋暴起,看着林小坏怒吼着说道!
由于太过于用力的原因,伤口崩裂,伤势再次加深,疼的他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想要发出两声哀嚎,却又维持着执行官的体面,硬生生忍了下来。
“死的意义么?”
“我不懂。”
林小坏沉吟数秒,摇了摇头:“下次我杀人之前,会请教一下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