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如何取舍之时,一骑骏马朝墨扬等人飞驰过来,马上的探兵一边跑一边喊:“探得燕军骑兵七百余骑,离牢领山口不足四里。”
事情被证实,秦素衣不禁心中焦急,“现在的情况,不但回飞羽关的官道已被堵死,连去马宁山的路也恐会遭遇燕军,怎么办?只能后撤,不知往后还有没有其他道路去往飞羽关?”
听着,所有人得胜的喜悦都被冲散,此处是燕国,队伍里没有几个人熟悉这里的地形。
正当众人发愁之际,沈哲铭和十数名永安王府府兵从雁栖岭方向打马过来,刚到近前便急切而道:“从此处朝东北方穿过这片山丘,有一条郊道能去飞羽关,但是,自己已经有数年没走,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能不能跑马!”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从雁栖岭直接回飞羽关吗?”墨扬质疑问了一句,却没有时间纠结。
“其它人都已经走了,我带的斥候说燕国出动了大批骑兵,我不放心才过来。”沈哲铭急切说道:“现在没有时间了,听我的,马上离开这里。”
这次墨扬没有再坚持,点了点头,“我们没有选择,行不行都只有这条未知之路!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说完,便和秦素衣等人便调转马头朝刺客所指方向飞驰而去……
上下山坡,出入溪涧,险道倾侧,宁国的战马不如燕国的战马。墨扬一行没跑多远便隐约感觉燕国的骑兵越来越近,秦素衣心想:“不行,如果按现在的状况,我们人累马乏,燕国却是刚刚出征,我们跑不过他们!”
想着,秦素衣示意墨扬,道:“我带五十人殿后,在刚才埋伏圈阻击敌人,你们快马别停从郊道撤往飞羽关!……”
“秦素衣!”看到秦素衣要牺牲自己,慕城夕不禁心急,厉声打断他的话。
“秦素衣,你这样做,你当我墨扬是什么人?!”墨扬也急了,他可以丢了性命,却不能没有秦素衣。
“你们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与其一起死,不如能保多少是多少!”秦素衣说着,定定地看了墨扬一眼,又道:“我带的这些人人少机动、方便,而且,那个地形人多了反而不易行事,所以,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完,墨扬并不松口。
沈哲铭不知何时也从队伍后面策马上来,说道:“是啊!墨扬贤弟!我昨天得到消息说,康亲王爷因为不相信你会惧敌退缩,进宫面圣,到现在也还没回来。所以墨扬贤弟,你必须回去救康亲王爷,否则就是不忠不孝!”
说到这,慕城夕显得有点着急,表态道:“我把秦素给带出来的,我定然会护他周全,所以,墨扬贤弟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定然不会让秦素受到伤害!”现在再纠结下去,估计不需多时,也不用讨论怎么撤退,所有人都得直接交待在这里了。
慕城夕说完,没等墨扬反应过来,秦素衣突然朝乌云用力一甩马鞭,乌云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墨扬朝前方飞驰而去,墨扬想回头,却听见秦素衣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王爷不必忧心,我自会见机行事,王爷回庆都记得告慰家母,让她别担心我!”
墨扬虽然不愿离开,但是为了康亲王爷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心中暗下决定:“秦素衣,不管你是不是秦熠,你都是我现在心中唯一所爱,如果你有不测,等战事结束,我再不会苟活,定会随你而去……”想着,墨扬的眼里积蓄的泪水瞬间流下……。
目送墨扬离开,秦素衣没有犹豫,打马转身朝埋伏圈飞驰。
“慕大哥,我自私了,我知道你不会走却还是自私地留下殿后,我想这次我会害了你!”秦素衣没办法考虑太多人,如果再劝走慕城夕,估计自己的阻击战也不用打了!
“你懂我的,我一个江湖人士,性命于我而言不如我对你的情谊,在来这里之前,我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庆都!”两人依然策马狂奔,同时交换着自己的想法,只是慕城夕没法说清的是秦素衣的身份,这是烈云轩的少主,自己不拼死保他还有得选吗?
秦素衣一行刚到埋伏圈不久,便看到燕军黑压压的一片朝自己的方向而来。秦素衣等人人少单薄,必不能硬拼,于是隐匿在山丘后面,等着伏击。
秦素衣和慕城夕的心性倒是隐忍,待燕军骑兵全部进入包围圈后,他们才带人现身,居高临下用箭羽、滚石以及点燃之前没有用完的松脂抛向燕军。
顿时,整个山坳哀嚎一片,浓烟滚滚。
虽然占据地势优势,但毕竟寡不敌众,燕军反应过来,很快朝秦素衣他们杀将过来。
将士们事到如今,只能鱼死网破,于是收起连驽,抽出长剑与燕军厮杀成一片。
一旦短兵相接,秦素衣他们的劣势便显现出来,这一行五十余人几乎都是一人得对抗三、四个燕军,没有人身上不挂彩的,秦素衣的身上也被砍了两刀,而一直护着秦素衣的慕城夕已身中六剑,衣袍血红一片。
“你走!这里由我顶着!我们快撑不住了!”秦素衣说着便抽刀砍断一个士兵的脖颈。血液喷溅,已经来不及惶恐。
慕城夕并不听他的,而是回马再战,左挑右砍,又解决掉两个燕军。他在燕国有暗桩,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跟秦素衣在一起。
……
两人又战了片刻,身边只剩寥寥无几的几个先锋营兵士。
对方显然是为了活抓秦素衣和慕城夕,密集的箭雨几乎都落到两人的坐骑上,不出片刻,两匹马几乎同时倒地,抽搐而亡。
“慕城夕不要管我,用轻功走!”秦素衣知道以慕城夕的轻功,应该可以脱困,但自己不走,他便不会走,随即,反握剑柄便要自裁。
当剑刃即将撕破喉咙之际,突然一块飞石击中虎口,右手瞬间麻木不堪,长剑也随之落地。
与此同时,秦素衣的双手也被旁边的几个燕军副将狠狠反扣,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