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萝卜粥,中午,萝卜粥,晚上——
沈寄桑认命似的坐到了桌子旁边,眼睛却直了。
陵奉荼居然真的为她做了小鸡炖蘑菇。
看她的样子,陵奉荼讨好似的将饭菜一股脑的全堆到了她的面前;“很香,你尝尝。”
沈寄桑眉头紧紧地皱着,撕了一个鸡腿,刚刚放到嘴里,眼泪却哇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陵奉荼一下子站了起来,赶忙给她递了一块手帕:“你要是喜欢,师父日后有空了,天天给你炖鸡吃。”
还天天——
沈寄桑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哭腔,只是这啃鸡腿的动作却片刻也没有停下:“你把小芦花炖了?”
听了他的问题,陵奉荼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她夹着鸡肉:‘’那倒不是。”
“那你就是炖了小美女。”
沈寄桑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质问。
陵奉荼微微的摇了摇头,将另外一只鸡腿撕下来夹到了她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待会凉了,香味要飘散许多。”
好说歹说讲了三百字,沈寄桑却仍然是不依不饶:“那你就是炖了英雄,我就知道,,你看不惯他,因为他是这里唯二的男孩子。”
“怎么”陵奉荼给她盛了半碗金黄色的鸡汤,吹得温了,这才摆到了丫头前面:“今天早上还要吵吵着吃肉,现在到嘴了,又心疼了?我看你也没少吃啊。”
这话一出,沈寄桑不乐意了。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那——那个”
“说实话。”
‘’我就想知道,这鸡我可以吃几次。”
说这话的时候,沈寄桑拿筷子扒拉着碗底,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的。
看她这幅小模样,陵奉荼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哪个都没有炖,这是我山上抓的,三千里桃林已经种完了,我以后有了时间,天天抓鸡给你吃。”
就等你这句话,沈寄桑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陵奉荼吧唧的亲了一口,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陵奉荼脸颊有些发红,腼腆的笑了一下,却忽然反应过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看来是真的不想洗碗。
当他将一切收拾好的时候,却发现沈寄桑还没有回来,一出门,便发现她坐在竹庐顶上,翘着脚,懒洋洋的看着星空。
“那都是些嫩柱子,你莫要压塌了。”
看见陵奉荼出来,沈寄桑刚想招呼他上来,只是手还没有扬起来,便得到了这样一句话,不由得脸都紫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了一边。
看她的样子,陵奉荼轻轻地松了口气,足尖一点,便跃到了沈寄桑的旁边。
刚刚落下,沈寄桑便转身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使劲的蹭了蹭。
陵奉荼摸了摸沈寄桑的脑袋,看着漫天的星光,只觉得心中一阵子满足。
“良宵美景,红袖添香,夫复何求,只是可惜,我不能给你十里红妆,凤冠披霞。”
沈寄桑正惬意间,忽然听他感叹了一句,不由得微微的顿了一下,话说他这是在求婚么?
“要什么十里红妆,我有这三千里桃林眷恋缠绵,要什么凤冠披霞,我有这万顷星光眉间做妆,只要我心够大,这天地就是我的婚房。”
听她这话,陵奉荼一下子笑了出来:“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这般没羞没臊。”
“什么啊。”他这话,沈寄桑显然是不满的很;“这也是你个做师父的没有尽责,现在好了吧,自产自销,这是报应啊,陵郎。”
最后两个字,她特地使劲的咬重了音,果不其然,陵奉荼的嘴角已经微微扬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不仅落满了星光,还荡漾着无尽的笑意,雪白的长发随意披散,倒是中和了往日的阳刚之气,月色下看去,带着一股子诱人的春色。
看他很满意,沈寄桑是等啊等,直等到月亮都爬到了正中间,那人好像还没有一丝丝的觉悟。
“你就这样完了?”末了,她终于不耐烦了,一骨碌爬了起来,瞪大眼睛,显然是有些不满。
陵奉荼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女人心难猜啊。
“怎么了?”
“怎么了、”沈寄桑有些不满他这样平淡的语气,就好像自己刚才的等待是巴巴的凑上去的一样,这样想着,她扭头就想往下走,却被陵奉荼一把拉住。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说恼就恼,陵奉荼无奈的挠了挠头;“我可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这几句话,自然是不能解了沈寄桑的气,但是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再不说点什么,那就太不给面子了,这样想着,她索性一下子站了起来,拉着陵奉荼的手,一下子跪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天下人都知道我跟着你走了,你若是什么也不做,我的名声照样也没了。既然那样——”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今日,我沈寄桑愿意嫁于陵奉荼为妻,生死不悔,星月为媒,苍天为证,如有背弃,日日受锥心之痛,死不瞑目。”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陵奉荼一下子捂住了嘴,沈寄桑挑衅似的向他挑了挑眉毛,陵奉荼自然意会,手心不自觉的渗出了点点汗渍。
“好了好了,既然是大新的日子,说这些吓人的话干什么?我陵奉荼在此起誓,今日要娶沈寄桑为妻,永世不改,山川为媒,沧海为证,如有背弃,定当——”
话还没说完,沈寄桑便一下子扑了过去,张口便含住了他的嘴,像个小兽一般的撕咬起来。
陵奉荼虽然吃痛,但是仍然将她死死地搂在了怀里,待她心满意足的张开了口,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是夫妻了?”
沈寄桑傻傻的笑了一下在,世间的虚礼她才不在乎,只要自己心里认定就好了,刚才那个,只是给陵奉荼一个可以发起进攻的号角而已。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生儿子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