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梓凰的回忆
阎骨2025-07-02 21:162,072

那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哀婉异常,直教人摸不到头脑。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直教人做呕。

  这便是怨灵的难缠之处,而且除了世家传承的降灵师,没有修士会选择开天眼,费心费力不说,亏破天机,于道法有损,老来是要遭天谴的。

  那白猫毛发炸立,忽左忽右,发出一声声凄厉的长啸,偏偏这么严肃的场景,山膏还屁颠屁颠的跟在它身后给众人语音导航。

  沈寄桑翻了个白眼,却看见鸢萝已经很自觉将自己与那狐女扣在了血虞鼎下面。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阴风忽然散了,陵奉荼又细细的将四周打量了一番,语气不善:“我们被那老东西骗了,此地血煞如此之重,一定是有人献祭。”

  献祭,不可能吧?沈寄桑一头雾水,难道那囚九闲着没事就回来看看,顺便杀个人,安慰一下他的小可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吧。

  看她迟疑,温予兮只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脸蛋:”笨蛋,要不是觉得我们几个硬骨头不好啃,那我们现在就是祭品一,祭品二,祭品三了。“

  沈寄桑这才明白过来,还未等她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陵奉荼就率先已经走出了花魁居。

  当花主梓凰见到陵奉荼一行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那苍老的脸彻底的崩了。

  陵奉荼将亦写横在他颈上,小狐狸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想扑过来求他,但是却被陵奉荼一个眼神又瞪了回去。

  ”仙师“梓凰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缓缓地跌坐在椅子上,污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人不是我杀的。“

  众人没有说话,留足了时间让他回忆。

  据他所说,花魁居里面的确实是倾漪,这个是众人早就知道的,那个阵师也确实是囚九,这个沈寄桑也提过。至于倾漪为何非要竞选花魁,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几年前,这风花雪月楼之繁华,较现在百倍不止,倾漪作为花魁,风光至极,那自是不必说。

  可她毕竟是凡人,不能像修士一样可以容颜不老,与世长存,她自小在这风月场所长大,深知色衰爱驰的道理,但是凡人无法看破天道,只能任由红颜逝去,而她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倒也是比较幸运的。

  可是,后来,这拂风楼来了一个年少俊朗的阵师,倾漪一下子就被迷了心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开始疯狂的在意自己的脸,为了恢复青春,不惜的用人血沐浴。

  听到这里,沈寄桑只觉得一阵恶心,年轻的处子之血,据说有保持容貌的作用,但是这一般是十恶不赦的魔族才会考虑的办法,可倾漪一届凡人,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凭借囚九那副容貌,莫说是人血了,便是为了他吃活人,也会有不少女子心甘情愿吧。

  梓凰的脸色也是不好看,但他还是缓缓地讲了下去。

  那阵师似乎对她也是情有独钟,但是不知为何,一再坚持要她赢得花魁,并许诺若是她得了花魁,就与她在花魁居里结为夫妇。

  由于百花节是七月初七,天女下凡,所以花魁日一般定在那一天,而倾漪本来就是那天生人,容颜不俗,便加上了花娘子的噱头。

  果不其然,在那阵师与她之前的恩客的帮助下,倾漪第三次赢得了花魁。

  这在当时成了一个神话,无数王公贵族都来这拂风楼,希望一睹绝世佳人的风姿。

  但是倾漪选择了她的情郎,就是囚九,也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错误。

  之所以将顶楼作为花魁居,不仅是因为它为拂风楼冠,更是因为它窗子设计极其巧妙合理,一道晚上,月光从四面八方射进来,汇聚于正中心,颇有仙女下凡感觉。

  但是不知为何,这风花雪月楼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不能在花魁居独身一人着红妆。

  可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倾漪显然没有将这条祖训放在心上,她偷偷换下了雪白的花魁服,换上了嫁衣。

  第二天,就有丫头发现倾漪死了,她死在月光汇聚的地方,殷虹的血迹在地上组成了怪异而又凄美的古阵,她宛若盛开的地勾魂花,只是她的面皮被人剥去,骨头也不翼而飞,她的美丽被定格在花魁之夜,她的名字也成了不少文人雅士族中的叹惋,曾经三次蝉联花魁的美人儿,就留下一堆软趴趴的皮囊。

  ”那献祭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样问,梓凰明显惊了一下,虽说并不打算隐瞒,但是心中的诧异说没有却是不可能的。

  ”是倾漪,她死后,怨气极重,连杀了好几个花魁,拂风楼损失巨大,也有修士进去伏魔,但是都连渣也不剩下。后来,我提出不再选举花魁,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可是当晚我梦到了倾漪,她还是那么美,她说花魁居又冷又黑,点名要寒芊陪她,寒芊是她生前的小姐妹”

  “然后你就让那个女孩去送死?”鸢萝小脸有些发红,显然愤懑无比。

  梓凰眼神有些触动,一行清泪滚了下来:“我虽不是什么大义先贤,但是谁说娼妓无情,寒芊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自然不会……”

  这样说着,他面色有些痛苦,将头狠狠地埋在臂弯里:“可是寒芊仍然被她带走了,她将她的尸体挂在我的门口,并且吸取了我五十年的阳寿作为惩罚。”

  沈寄桑看着这个衰老不堪的男子,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你没有去城主府求救吗?”

  “城主府?”梓凰低低的笑了一声:“吾等娼妓之命,贱如猪狗,那里会有人在乎?”

  听闻这话,沈寄桑眉毛低垂,这倒也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只有哭泣的权利。

  她心里赞同,山膏确实一脸不快,从她兜里钻出头来:“猪狗怎么啦?猪怎么啦?哼,我跟你说……”

  不等它啰嗦,沈寄桑一把把它摁了回去,转头看向一脸疑云的陵奉荼:“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陵奉荼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举办个那什么花魁大赛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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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寄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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