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沈寄桑只觉得气得牙疼,怎么一个一个的都不长眼力劲呢?
“仑昃,你是要讨打吗?”霖羽的喝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丝厌恶。
“呵,今晚本想一吻芳泽,不想被人抢了先,那么……这位兄台,求赐教。”
看来是躲不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沈寄桑有些烦躁,转身就看见一个一身华袍的贵公子,脸上带着令人嫌恶的傲慢之色。
“洛鸿可真是舍得,想把她头号恩客送给我?”
“你自然是不配,不过若是换我小鸿儿一笑,我舍了自己又何妨?”
“道友果真是重情之人,愿意身死道消换美人一笑,佩服佩服。”沈寄桑巴掌拍的啪啪响,语气却是不怎么好听。
周围的人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不管怎么说,有热闹看就行。
“话说大了,难免要闪了舌头”仑昃脸色难看,箭在弦上,一脸无惧。
“看来这个小生是要吃亏了“
”废话,仑昃可是城主府的外戚,谁敢惹?“
”那城主历来霸道,可是“
”闭嘴,你不要命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倒是让鸢萝听出了几分眉目。
“实在不行,咱不出去了,锤死这个二货。”鸢萝伏在她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怕沈寄桑不是对手。
”无妨“沈寄桑嘴角一扬,成竹在胸,接着,她冲仑昃微微一笑:“这样打,没个赌注,两位姑娘怕是不见得会怎么高兴,不如你我搏个彩头?”
“哦?你说。”
“别的没有,一条命。”沈寄桑双手负立,只觉得此刻自己帅的掉渣。
周围一下子沸腾起来,无非是指责沈寄桑不知天高地厚。
仑昃笑得猖狂:“只是你不要后悔才好。”
“不后悔不后悔”沈寄桑打着哈哈,却被鸢萝一把扯了过来:“你疯了啊,为了一个女人跟男子死斗,你的脑子真的是……”
虽说温予兮还在台下乐呵呵的看热闹,故而她并不担心沈寄桑会出事,她只是觉得,这也太……
沈寄桑对她使了个眼神,转身向台下望去:“哪位道友借兵器一用?”
仑昃一下子笑了出来,连弓箭几乎都拿不稳:“连兵器都没有,还好意思逞英雄?”
沈寄桑并不搭理他,认真的想在众多兵器中选一个趁手的。
“若是不嫌弃,用我的吧”
温和爽朗的声音传来,她头皮一麻,有些心虚的接过温予兮的玄风剑,含糊着道了声多谢!
其实我是想选重一点的啊,但是为什么不自觉的就接过来了,这剑灵与主人心意相通,岂不是会暴露?那还有毛线意义啊。
没办法了,她淡然将剑收了过来,指尖轻抚剑身,不动声色的用九黎撞了一下玄风,鬼柳应了一声,随即将玄风剑灵拉去谈人生了。
“当真是把好剑!”她冲温予兮一抱拳,转身上了高台。
台下登时喧闹起来,喝彩声震耳欲聋,仑昃已经将箭羽搭在弓上:“怎么,临死之前也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个丑夫?”
沈寄桑不愿逞口舌之快,提着剑随意的劈了劈,太轻了!
仑昃围着她走了几圈,趁她走神,一箭射了过去。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寸青芒宛若长龙,竟然有阵阵龙吟虎啸之势,沈寄桑身子一翻,举剑力劈,长羽虽折,但是仍然呼啸着向前冲去。擂台上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芒,一下子将那箭头搅得粉碎。
修士过招,动辄移山填海,这小小的拂风楼一定是挡不住的,故而这一方擂台,就是一个防御性的法阵。
还未落地,第二只箭便射了出来。
没完没了了,沈寄桑脚尖闪过,缩地成寸,向仑昃咽喉抓来。
那人反应倒是灵敏,一步闪开,三支箭羽随即破空而至。
这一来一往,看似简单,台下的修士早已看得呆了。
“这少年有些看头,竟能接住仑昃三箭“
“嗯,年少英杰啊”
“不错,就是有些可惜。”
看来他们还是认为自己会输,沈寄桑哂笑一声,灵气凝聚于剑锋,步子轻盈,速度确实奇快,仑昃连射三箭,却被她轻飘飘的躲了开来。
到了他近前,沈寄桑却发现仑昃并没有一丝丝慌张,不由得警觉,耳畔忽然传来风声,羽箭去而复返,死死地锁定了敌人,沈寄桑不愿硬拼,抽身撤去,那羽箭确实请追不舍。
兵灵。
台下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一致认为这场闹剧该落幕了,纷纷有些惋惜。
可是,接下来那一幕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那紫袍人去而复返,再一次轻巧的避开流矢,趁那男子自满的功夫,又一次欺身上前,举剑向下劈去。
“你不能杀我,我是”
那男子大惊失色,全然没了方才的自傲,狼狈大喊。
我管你是谁,沈寄桑并不打算留情,剑不留情。
那姗姗来迟的飞羽失了力气,却是一下子将她的面具定在了墙上。
此地一下子安静了,人们只看到一抹血色溅起,仑昃伏尸当场。
那个紫衣少年以袖掩面,随意地将玄风刃上的血渍甩掉,长剑入鞘,被她单手抛到了台下。
“道友,多谢。”
温予兮将剑挂回腰间,这丫头,打起来乱劈乱砍,毫无章法,恐怕是把玄风当九黎在用吧。
“无妨。”他微微侧身,给沈寄桑留了一条退路。
诺大的拂风楼,此刻落针可闻,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正在酝酿。
仑昃可是云梦城主的外甥,那城主虽然儿子不少,但是个个庸才,故而选了仑昃来继承他的衣钵,如今少城主被杀,在云梦城,理,是最不管用的。
霖羽显然有些怕了,她冲上擂台,便去扯沈寄桑的衣袖。
“公子,那仑昃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杀了他,是有大麻烦的,不管怎么说,此事与小女子有关,你快走,罪我来顶。”
沈寄桑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摆手示意她无妨。
“今日斩杀此獠,是为了给各位提个醒儿,霖羽姑娘是我的,谁若是逼她接客,哼,至于日后嘛,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这一番话,着实是又得瑟了一把,但她心中苦涩仍是不减,只是想出去玩一玩,怎么会惹出这档子事。
二楼的看台上,辛洛戳了戳扶桑臣的腋下,一脸调笑:“当初你那个堂妹,死得更惨。”
扶桑臣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胸口,一脸凌厉。
呵,看看吧,你妹妹可是真不错呢,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连这具身子都是我的,沈寄槐!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一下子打开,陵奉荼青丝随意披散,瞧了二人一眼,往前走了几步,表情并不明朗。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