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璋这么一说，其他人才注意到。
这些人的的确没有“脸”了——脸皮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下面已经腐烂变质的肉。
有的人则直接变成了一副骨架的模样，腐肉摇摇欲坠。
“唔……许璋你真行，这样都看的下去？”源龙一副要吐要吐的表情。
默笙拿出手帕递给他：“比这种更恶心的你不是也见到过？现在才来说恶心什么的，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源龙瞥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我们下手都是快准狠的，从不折磨敌人和猎物，这可不一样……”
从尸体的伤口处就能判断，这家伙的脸皮是被直接扯下来的。
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伤口显示出来的不太大。
看上去更像是小孩子造成的伤口。
小孩子……
许璋倒抽一口气，转身对源龙他们说：“我去里面看一下。”
“等等，都这样了你还想进去看？”源龙嚷嚷了起来：“我在这里定位，看周围的地标性的风景就可以了，没必要进去吧！”
源龙他们根本无从选择，因为许璋一移动，他们就必须跟着许璋移动。
因为这是他们答应了卡拉的，所以和许璋之间的距离无法过远。
源龙见许璋执意要进去，嘴上开始骂骂咧咧的，默笙和凤勉倒是好脾气：“好了源龙，不过是进去看看而已，没多大的事情，你怎么一脸要去慷慨赴死的感觉？”
“这根直接慷慨赴死有什么区别吗？”源龙哼了一声。
许璋立刻去了搭建戏台的院子，果不其然，林九司一句不见了。
当初许璋就没用什么魂力，但林九司就算想脱困，最起码也要花费一周的时间。
现在才不过三天而已。
那些曾经被神宵请来唱戏的戏子也没逃过这一劫，横七竖八倒在台上，他们的脸皮也不见了。
难道这场杀戮，真的是林九司所为？
许璋不敢置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恶魔的行为？
“许璋，你想什么呢？”源龙催促了一声：“你来这里到底要看什么？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他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许璋“嗯”了一声，“那个……林九司不见了。”
“林凰的小儿子么？”凤勉眯起了眼睛：“我上次见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他才刚刚出生。”
默笙立刻来了兴趣：“怎么，难道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个小鬼么？”
“这我不敢说，但也有可能。”
源龙看看凤勉，再看看许璋，蹙眉说：“别闹了，一个小鬼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说你们人类这么多年之后，进化出了如此暴虐的人？”
“我只是说不一定而已。”
默笙在旁边淡淡开口：“有时候，人类的本性，跟我们比过犹不及，如果真是孩子做的，那么许璋，你们人类只怕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许璋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我没结婚也没有后代，这事儿怎么说的像是我的责任似的？”
“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你的责任。”默笙拍了拍许璋的肩膀：“而且你的责任更为重大。”
“……”
源龙不耐烦打断默笙的话：“好了，现在看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这地方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许璋一想，也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找到了林九司能怎么办？还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作恶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许璋的想法，凤勉和默笙摇摇头：“我们的话，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走了吗？”许璋有点犹豫。
“不走你在这里等着过年？”源龙骂了一声：“真想做什么，那就等你拿到了身体再说……不知道这么大一片乌云我能不能看见。”说完，源龙飞到了半空中。
然而他在乌云前停了下来。
许璋从下面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黑点正在左右移动，好像有点拿不准主意该往左还是往右。
十分钟后，源龙落了下来：“该死的。”
“怎么？”凤勉迎上前：“看不见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看不见就算了，我一飞上去，别说看位置了，我连看周围的东西都很吃力。”源龙揉了揉眼睛：“好像有人在我眼睛里撒了沙子似的。”
“有那么邪门？”凤勉看了一眼上空。
上面还是乌云滚滚，一派阴沉沉的景象，让人什么都看不见。
“我上去看看。”
源龙点点头，他还在揉眼睛，好像眼睛里的东西一直没有出来。
“别揉了。”默笙打了一下源龙的手：“这么脏，没问题也要被你揉出问题了。”
“不是，”源龙甩了甩脑袋：“我眼睛真的超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很不舒服。”
说完，他又要去揉的时候，默笙打开他的手：“我看看。”
接着就去扒源龙的眼皮子。
许璋在旁边看着，半晌之后凤勉也飞了下来：“嗯，有点可疑。”
她往前后左右走了两步，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地，像在确定什么。
“上面的东西我说不上来，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没敢太接近。”
“哦，不太妙。”
默笙伸出自己的手，然后打开掌心：“你们看。”
他的掌心里居然有沙粒一样黑色的颗粒物。
“这是什么？”
凤勉凑了过去，低下头仔细看着，然后倒退了两步。
速度太快，许璋没看清她的表情。
“从源龙眼睛里拿出来的。”
源龙此时暴躁的已经开始使劲抠自己眼睛了。
动作大的好像要把眼睛全部挖出来似的，凤勉上前一步拍开他的手：“别揉了。”
“但是难过啊！”源龙暴躁道：“不然你们试试，保证难受死你们！”
“这不是沙粒，是卵。”
凤勉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源龙差点真把自己的眼睛抠了下来：“卵？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又没有身体。”
“没有身体才好，以你的魂力做养料。”
许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去看那片乌云。
如果这玩意儿真是卵，形成那么多的乌云……得多少数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