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姐姐揉揉。”小舌头飞跳到雪裳肩上,踩在她的痛处,一次一次的跳起落下。
闭上眼享受的雪裳完全忘掉床边的人。自缚见她没事,心里也开心,看她嘴边的笑意,他跟着笑开嘴角。
被小舌头乱踩一通之后,轻松许多,将小舌头拿到手心,雪裳下了床。
出了房间,往君夜房间走去,身后的自缚小声提醒:“他不在屋内?”
停下脚步,雪裳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自缚摇摇头,“他离开时让我好好看着你。”
日头刚落,晚霞未散,
晚间用饭时,雪裳觉得头晕目眩,感觉随时能睡去。
一旁的自缚见她昏昏欲睡,出声让她回屋睡。
天色还早,雪裳不想睡,她想等君夜回来。
白天从她口中说的那句话,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话就说出口。现在回想起来,她有些后悔。
自缚陪她坐在屋内等,然而她坐下没多久,人已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雪裳,醒醒。”自缚摇了她几下,见她醒不过来,起身将她抱到床榻上。
给雪裳盖好被褥之后,自缚并未离开,在桌旁坐下。小舌头跳到桌面,“自缚哥哥,我们还不回房吗?”
自缚伸手刮了下小舌头的鼻头,坐了个小声点的动作,“小点声,咱们今晚就在这守雪姐姐好不好?”
小舌头盘腿坐下,一脸想不通,它一个小孩也没让人守着睡觉,姐姐还是个大人呢。
夜深之时,床榻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嘴里念着:“子央,你在哪?”
萱儿掀开被褥下床,套上鞋履之后,看了眼屋内,面色惶急不安,看来她已经进入禁帝城内,这下要出城恐怕不易。
自缚趴在桌上睡去,小舌头则大着肚子躺在桌面上。
萱儿步子细碎无声,走过桌边时,眸光看向桌上的小舌头,她强人心中惊恐,看了眼小怪物后悄声离开屋内。
出了庭院,穿过花园,走过几处廊道,终于找到路出府时,四周亮起无数火把,吓得萱儿赶紧躲进一旁的树丛后。
今晚无论如何,她也要出去见找子央。
几批侍卫手持火把从不同的小道跑来,汇集在前方一处平地上,一道魁梧高壮的身影站在侍卫前面。
身影举手号令,沉声道:“严加府邸夜巡,只要发现异常立即上报,今夜不许任何人出府。”
府邸外,大批的兵将奔向城门,街道巷口有小兵把守,一夜之间,禁帝城主调动三千精军围守禁帝城。
躲在树丛之后的萱儿,抑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她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时间半刻耽误不得。
平地上的侍卫分队往各个方向跑去,一队侍卫从树丛旁跑过,萱儿往里缩身体。
待侍卫走完之后,她从树丛之后出来。
往前要走时,身后有人拉住她的手腕,惊得她回身看去,心知不妙。
身后,君夜朗朗明秀立于夜空之下,眸光璀璨如星,一种不容人忽视的耀眼光华,皎月还不如他嘴边那点笑明亮。
萱儿回身,头忽地疼痛,待不疼之后,神色咋变。
君夜牵过她的手,“雪裳,下次可别调皮了,要是我没来,你今晚定会被这些侍卫抓走。”
雪裳看了眼周围,惊呼:“我怎么会在这里?!”
君夜扬眉,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要不你想想。”
难得见他说笑,雪裳挑眉,一把甩开他的手,这人严肃些还比较正常,“应该是萱儿自己有了意识跑出来。“
君夜往庭院方向走去,看了眼四处的火把,淡淡道:“禁帝城今夜封城。”
为什么要封城?”雪上跟在后头,脱口问出心中疑惑。
关押在禁帝城地宫内的妖物逃了,城主得知此事,当然是第一时间封城。”
听后,雪裳想起在七星宫时有听其他师兄说过禁帝城内的妖物白音子,这位白音子厉害非常,天下能降住她的不出五人。
然而禁帝城城主在她之下,竟然能将她擒住,不得不称为神人,有关白音子被关入地宫的说法千千种,每一种说法的可信度不高。
雪裳郑重脸色,像个老者,“以前听说过她的名号,想来这个白音子也算个好妖,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前面的君夜停下脚步,讥讽反问:“你怎知她没杀过无辜之人?”
听他语气严肃,雪裳不觉一颤,“我只是捡别人的话说而已,别这么较真。”
君夜回身,眸光霎时冷峻不明,“世人眼中,妖就是妖,魔就是魔。再好的妖魔也是世人仇敌,你觉得世间能与妖魔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问题她一时回答不上,想了许久,才开口:“能够和平共处最好,倘若不能,只望杀戒大开时,少些无辜之人丧命流血。”
君夜上前,在雪裳面前站定,冷静沉稳,看向她一字一句道:“这天下要么邪要么是正。”
打第一次见他,就见过他眼里蕴藏的魔性,这下看得更加分明,雪裳暗自打了个冷颤。
什么人?!”
一声大吼惊得两人侧头看去,一队侍卫步履飞快朝他二人所站之地奔来,
须臾间,奔上来的侍卫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小将上前,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君夜将雪裳揽向身后,浅笑道:“在下林决,住在东院那边,舍妹贪玩跑出庭院,我这才找到她,正要回去。”
小将低头与身旁的侍卫耳语,侍卫小步泡开,没过多久,侍卫折原路回来,附在小将耳边细语。
小将听过之后,立即笑道,微弯腰身道歉:“原来是林家公子与小姐,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来。今晚府邸严加巡查,出勤的侍卫都是从宫内调来的,许多都不认识府邸的贵客。”
没事没事,舍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回去。”君夜说完,拉过背后的雪裳,往庭院走去。
进了庭院,君夜还握着雪裳的手,落后一步的她有些不习惯被人牵着走。
雪裳手上用劲,挣开君夜的手,快步走在他前头。
走到房间门口,手还没抬起,一堵人墙从内跑了出来,重重与雪裳砸在一起,疼得雪裳弯腰捂住心口,撞哪不好,往哪上面撞,还好够结实。
自缚见是雪裳,高兴得不能言语,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哎呀,放开放开放开,抓疼我了。”
自缚听话放开雪裳的手,傻笑道:“刚刚醒来没看见你在榻上,吓坏我和小舌头了,你回来就好。”
小舌头在自缚说话的时候已经跳到雪裳身上,亲昵的朝她吐了些唾沫,雪裳伸手摸了一把,看着黏在自己手上悬挂的液体,深深皱眉,
小舌头,下次你再往我身上吐这些东西,我就把你嘴巴封上。”
此话吓小舌头赶紧捂住嘴巴,怕怕的跳回自缚身上。
雪裳拍拍自缚的发顶,温声道:“没事呢,我这人命硬很,一般死不掉。”
各自回房,雪裳进入房间,躺在床榻上,翻来翻去也睡不着,索性不睡了。
下了床,出了房间。
院中,君夜站在月下。
看他的背影,加之满夜月色,竟生出孤独之感,不免有些伤怀,
雪裳轻咳一声,君夜回身看向她,她浅浅一笑,走到他身旁,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心里犹豫不言,
他没有出声,安静得看向远处,一点生气没有。
雪裳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夜色浓厚,“其实,我这人说的话做不得数,那话你也别……”
话还没听她说完,君夜已经转身进屋,看他离去的背影,雪裳觉得深深被伤害了。
竹林深处,清水小溪缓流不及,溪边竹木屋舍凄孤唯美,浓色夜下,自是一番美景。
屋舍上面,一团黑影坐在竹檐上,一身黑袍,却不似简单黑色的袍子,上面花纹锦簇,金线相间。
黑袍从头裹到脚,只留一双猩红血色的眼在外,一只手轻轻敲打屋顶。
听到轻微声响,黑袍人侧眼看来,一位朗秀丰逸的少年轻轻落在竹檐另一端。
黑袍人心道:“没想到还是你比我快一步遇到她,果真是天注定。”
君夜浅笑,掀袍落坐,“你意料之中的事何必说出来,墨来,几百年不见,你还是这幅老样子,百年前你带不走她,现在你也一样带不走。”
黑袍人瞩目而视,停下手上的动作,“百年了,你从没觉得内疚吗?”
君夜仰天而笑,笑得温雅斯文,没有半点狂浪样子,“内疚?若是心甘情愿,何来内疚一说。”
黑袍。人的眼神在君夜说完话后有些微不可见的变化,似无奈似冷漠,“为什么是天注定,君夜,我说过再遇上她,我不会放手。”
凝眸看向眼前的人,冷冽无温的眸光,直射向黑袍人,“墨来,你和我之间没有所谓的强者,唯一的变数就是她。”
掩在黑面下的嘴角上扬,“君夜,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
不!她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想看她变强,然后,成为你的敌人。”
黑袍人起身,负手站立,“你别忘了,你也是她的敌人。”
的确,他是她敌人。
君夜眸光暗淡下来,有些无奈,“我与她好像只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