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这纹身家店整晚都开着吗?”
谭设君皱着眉回过头去。
鬼重溟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后脑勺,疑惑不解道。
“不应该啊?这家老板真的天天通宵的。”
穆晖无奈的叹了口气,第一个转过身摆摆手。
“那要不然咱们就走吧?人家不开门,咱在这守着也没用。”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大排档,苍蝇搓手跃跃欲试。
“谭哥谭哥,今天都加班加的这么晚了,包个夜宵不过分吧!”
谭设君抬手给了他脑袋一拳。
“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穆晖心道我会消化和点菜,还会开车去更美味的餐馆觅食。
但尽管如此,谭设君也不得不承认穆晖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转身迈过步子。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灌入左右耳。
祁折花和慕光异口同声,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穆晖微微一愣,转过身来。
“祁组长?慕哥?”
祁折花站在原地丝毫未挪,他双眼紧紧盯着卷帘门与地面的衔接处。
“这种款式的卷帘门……不应当是在与地面最近处落锁的吗?”
谭设君瞬间察觉出不对,他两步走到卷帘门前,凭借着身高优势抬头望去。
“没错,这扇卷帘门确实是上下落锁的方式。”
眉头紧锁,谭设君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嘈杂吵闹的大排档。
“但在这样人生嘈杂的地方,纹身店老板如果关门歇业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不上锁?”
鬼重溟喉头猛然一顿,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直守在纹身店门前,沉默不语的黑衣青年,忽然抬手一拨。
“轰隆——!”
随着一道卷帘门挣动的声响,整扇金属制的卷帘咔嚓咔嚓自动收缩牵引向上。
这家纹身店的大门亮在众人眼前。
但真正让几人震惊的是。
这家纹身店的主人似乎已经对这个社会完全放心,对这些店门口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信任度之高,已经高到了不防贼,不避贼的程度。
配置了防盗措施,本应该层层叠叠严防紧的大门。
不仅没有上锁,甚至连虚掩都算不上,就这样毫无顾忌的敞开在众人面前。
“这个味道……”
谭设君瞳孔微颤,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愣在原地的鬼重溟,猛然向屋内冲去。
谭设君回头急切不已的大喊一声。
“祁折花!赶紧报警!这味道是尸臭,里面死了人!”
…………
原本的谈笑与碰杯声被刺耳的警笛所替代。
一层层警戒线将纹身店围的严严实实。
“受害者名为计嘉庆,经过留查信息核实,正是这家纹身店的老板。”
那名才离开了不久的男警又出现在面前,他翻过一页手中的报告,抬眸注视着面前的尸体。
“受害者面部受损严重,但从上半部分还算完好的脸部特征来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没人对他这模棱两可的话有意见。
因为这名男警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这具尸体鼻梁以下的面部,包括整个脖颈,都已经损坏到了看不出原本同样的地步。
已经半干涸,呈现粘稠状的血浆一滴一滴顺着座椅往下淌。
纹身店老板面朝天靠在椅子上,下半张脸腐败溃烂,甚至已经看不清原本的嘴唇在哪里。
他的整个口腔都塞满了成千上万根针。
纹满了刺青的脖子已经被撑到变形,各种精美的纹身图案变的破烂扭曲。
整个案发现场看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
祁折花看着眼前这残忍的画面沉默了许久,问。
“联系一下法医组,看看受害者的下半张脸还能不能修复。”
慕光却忽然开口。
“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注视着面前血肉模糊的尸体。
就像在思考一种通俗易懂的解释方法一样,青年问道。
“祁组长,你吃过兔头吗?”
祁折花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仍然点了点头。
慕光轻轻笑了一下,伸出两只手在半空中向祁折花做了一个掰开的手势。
“就像吃麻辣兔头一样,受害者整个下颚都被硬生生掰开,打开角度超过直角,头骨彻底变形脱臼,已经彻彻底底分成两瓣。”
青年像蛇一样的眼睛眯起来,打量着眼前面目全非的死者头颅,摇了摇头。
“况且,口腔附近的创伤已经受损腐烂到这种程度,就算把全世界最好的整形医生和入检师请过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男警道。
“可是……查案的话估计个大概可是不行的,我们怎么核实受害者的身份?”
慕光闭目勾唇一笑。
“你傻吗?”
他直起身来,目光流转落在一旁已经吓呆了的鬼重溟身上。
青年歪了歪头,神色中夹杂着些许探究和玩味。。
“我们这里——不是有个纹身店老板的熟人在吗?”
纹身店老板受损的面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无法仔细确认。
但倘若是他的熟人,他们就仍有另一种方法来核实受害者的身份。
血腥味和腐臭味在鼻尖环绕,久散不去。
鬼重溟闭了闭眼睛,声音嘶哑。
“没有问题……这个……具尸体手臂和身上其他部位的刺青都和我认识的计嘉庆完全符合,你们的猜测很正确。”
祁折花道。
“你多久没来过这家纹身店了?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鬼重溟疲惫的抬起手臂,搓了搓脸。
“我不记得了……估计有几个月了吧,你跟我一起坐车来的,应该知道那家便利店跟新城区的距离有多远。”
祁折花了然,他正打算让那名男警将鬼重溟带回去做笔录。
却听原本就还在晕车中不舒服,又差点被尸臭味熏到土地三场的穆晖。
捏着鼻子,刚刚走进案发现场就爆发出一阵惊呼。
“等等,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