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个妒妇，嫉妒毛小姐跟陆老板一起做事业，趁陆老板不在，跑来跟毛小姐耀武扬威，想警告毛小姐，离陆老板远点呢！”
“毛小姐说得没错，乡村野妇，没脸没皮没规矩，就知道拈酸吃醋！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好意思让毛小姐来见她，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佩服陈清宁的，都是跑市场拉订单的业务员。
只有他们才知道，陈清宁的策略和宣传册，对拿下订单帮助有多大。
业务员都出去跑市场了，还留在养鸡场的，多是搞后勤的，归毛晓丽管理，当然向着毛晓丽。
金会计也是。
她虎视眈眈盯着陈清宁。
发现陈清宁突然动了，她顿时警铃大作，“你干嘛去？”
陈清宁看了她一眼，“四处看看。”
“你又不是养鸡场的人，有啥资格到处乱跑，这儿又不是你家。”
“我是陆淮的妻子，他是这里的老板，而且他去省城之前说过，让我来养鸡场看看，给大伙儿指导一下工作，没错吧？”
金会计没话说了。
陆淮离开之前，交代好的工作之一，确实是让她接待陈清宁。
陈清宁有什么意见，都按照陈清宁的意见去做去改。
可她不服。
乡野村妇一个，听说没正经念过啥书，别说跟毛小姐比，就是跟她比都差远了。
让养鸡场的人，听这种草包的话，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养鸡场，不得直接倒闭？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嫉妒毛小姐在养鸡场做管理，能天天和陆老板待在一块儿，那也是毛小姐有本事，你嫉妒不来。”
旁边的人也帮腔说：“陆老板娶你，是让你给孩子当后妈，伺候孩子们，不是让你来养鸡场当老板娘瞎指挥的！”
“孩子都伺候不好，还得麻烦毛小姐帮你收拾烂摊子，照顾大女儿音音，还能指望你干啥？”
所有人都反对，恨不得直接把陈清宁轰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抖着手里的单子走过来。
是来报账的。
“风扇的修理费，一台30块钱，总共4台，120块钱，单子在这儿，金会计，你签个字，把钱给我吧。”
金会计只能先把陈清宁放在一边，先顾工作。
她拿了单子，正要签字，一只细瘦修长的手，按住了她的动作。
陈清宁转头看向报账的人，双眼一眯，“养鸡场里总共几台风扇？”
养鸡场规模算不上大，大一点的鸡有生存能力，都散养了，每天固定喂一次玉米粒就行，剩下的时间，都放到山上去抓虫子吃。
还有几个棚子，是专门圈养小鸡仔用的。
南方的夏天，暴晒又闷热，小鸡仔脆弱，不仅要喂养饲料，为了给鸡棚散热，避免小鸡仔被热死，每个鸡棚还专门买了大风扇，吹风散热。
陈清宁看过，鸡棚只有4个，每个配一台风扇。
“只有4台风扇，刚好都坏了，这么巧？”
“你啥意思，怀疑我讹钱？”
钱寿康当场变脸。
他养鸡场后勤保障的组长，带着几个人，负责养鸡场的后勤维护。
哪里坏了，报修，都是找他，从来由不得谁质疑。
“我说坏了就是坏了，毛小姐都没说啥，轮得到你多嘴？”
金会计也说：“之前风扇坏掉，也是钱组长负责，很快就修理好了，钱组长在维修这块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没问题的。”
陈清宁一听，“之前也修过？”
“4台电风扇都是二手的，买新的太贵，二手的能用，就买了二手的，当时拿到了很低的价，才20元一台，要是买新机，这么大的风扇，得138元一台呢！”
“所以，之前修过几回，都是这个价，维修费30元一台？”
陈清宁直接问要之前的报账单。
金会计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给了。
陈清宁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就这4台风扇，半年之内，平均每台报修过三四次，加上这一次，4台都报修，修一次，一台收费30块钱，也就是说，这4台机器，半年的时间，光维修费，每台花了120-150元不等，买新的绰绰有余了，修机器这么赚钱？”
金会计一愣。
钱寿康是毛晓丽介绍进养鸡场的，跟毛晓丽沾亲带故，谁都敬他三分，当然不会有人怀疑，他会搞什么猫腻。
之前她也没多想，反正钱寿康拿来的报账单，需要先经过毛晓丽签字批准。
毛晓丽都签字了，她一个小会计，自然没资格多问。
可那几台风扇，平时用着没啥大毛病，就是个把月就坏一次，每次都坏到开不了机，直接报废那种。
风扇是先进机器，不是专业人士，谁也搞不懂，但她是会计，她会看账。
半年报修四五次，确实不正常。
陈清宁没多废话，直接让金会计把后勤维护组的几个人，全都叫过来。
“这4台风扇，当初是谁负责采购的？”
几人对视一眼，下意识看向钱寿康。
最后是一个姓周的小组员，小声解释道：“风扇采买是钱组长负责的，他说他有人脉，能拿到很低的价格，买回来之后，安装和维护，也都是钱组长负责，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让碰，靠近风扇都不行。”
钱寿康冷笑一声，“风扇可是高科技机器，不是谁都能碰的，碰坏了，谁负得了这个责任，你吗？你有钱负责任吗，买得起新的来赔吗？”
那姓周的小组员，顿时不说话了。
他就是维修工出身，一般机器维修，根本难不倒他，可钱组长就是霸占着风扇，每次他一靠近，钱组长就恶狠狠瞪他，还恐吓他说风扇要是坏了，让他赔一台新的。
一台新风扇，138块钱，谁赔得起？
他就不敢靠近了，其他人更不敢。
4台风扇就这么被钱组长把持着，半年来几次报修，也都是钱组长直接拿单子找毛小姐签字，谁也没经手过，也不敢多问。
这就有意思了。
“也就是说，这4台风扇，从采买到维护，到底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只有钱组长一个人说了算，他说坏了就是坏了，维修费要花多少就花多少，没有人鉴定过，也没有人质疑过？”
小周讷讷道：“没人敢碰，而且维修单，毛小姐看过了，也签字了……”
陈清宁轻嗤，“毛晓丽看过机器吗？知道机器坏哪了，怎么修好的吗？”
“……好像没有。”
“那她是怎么看，怎么鉴定的？坐在办公室里，机器都没看过，凭空鉴定？”
“这……”
小周也答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