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没有一丝皱纹和法令纹。
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已经快四十的女人，反而更想是刚二十出头的模样。
“回···回母后，女儿···女儿在···”
慕婉婷被吓的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再加上心虚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慕如霜眼角微垂，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婉婷。
“你父妃呢？”
慕婉婷低着头，颤抖着身体回答道：“父妃在房间为母皇您作画。”
“来人，请段妃出来迎接朕。”
慕如霜身边的御林军急忙进去请段梁，段梁确实如慕婉婷所说，在画着慕如霜的画像。
在女皇的御林军到来，他还微有点懵。询问之后才明白了大概缘由，便急忙提起衣袍赶向慕如霜所在的地方。
这段时间，慕如霜一直都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慕婉婷，面上寒霜一般。
晏洛低声询问他夫人的情况，刚刚苏醒的晏洛夫人，身体还很虚弱，又经过了这么久的路程，而且年龄还不小的原因。
已经唇色发白，满脸皱纹的脸上被汗水浸湿。
似乎有些撑不住，随时都能倒下去。
没办法的他，只能对着面如寒霜的女皇慕如霜请求。
“陛下，草民一等并未犯错，还请您能放开我家夫人的手铐，她身体吃不消了。”
晏洛吃力的跪下给慕如霜磕了几个头，尊敬中带着对他夫人的担心。
慕如霜眼睛微微向声源处看去，见到两个白发苍苍的人，相偎在一起。
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摆了摆手，同意了晏洛的请求。
慕染姝和简玉珩也连同，被松开了手铐。
慕如霜视线至此一瞬，便又回到了慕婉婷的身上。
简玉珩上前检查了晏洛的夫人，确实是刚醒就被折腾而引起的身体不适，现在继续去抓一下药来缓解。
若不及时缓解，还是会有性命危险。
听到简玉珩说这些的晏洛，心里的担心一层接着一层。
简玉珩和慕染姝扶着晏洛的夫人，晏洛面对着慕如霜跪下。
“还请陛下允许我等离开，草民的夫人必须得医治。”晏洛又是磕了好几个响头。
慕如霜淡淡的瞟了晏洛一眼，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随后视线又回到慕婉婷身上，冰冷的视线让慕婉婷一抖。
慕染姝攥了攥拳头，先是看到这个女人如此不近人情，随后又想到胡仲容与她和简玉珩说的话，当即脾气就上来了。
她拐了个弯，走到慕如霜面前，就直勾勾的看着她。
也不下跪，也不叫尊称。
“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你答应了。”
随后强硬的扶起还在磕头的晏洛，就打算离开。
却被慕如霜伸手拦住，她的眼中露出复杂，但却唯独没有生气。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
紧紧一丝柔和，却将周围的人都惊得要掉了下巴，也让迟迟赶来的段梁面色不善。
且不说慕染姝刚刚的顶撞与没有礼貌，就算是普通人，慕如霜也不会露出一丝柔情。
更别说慕染姝又是顶撞，又是没有礼貌，还不下跪。
“不想告诉你。”慕染姝简单明了，都不愿再看慕如霜一眼，就侧过她，与简玉珩离开。
御林军打算去追，却被慕如霜拦住。
“不必追了，让他们走。”
段梁和御林军走到慕如霜面前，御林军站到她后面，段梁则是和慕婉婷一样，跪在慕如霜面前。
“陛下贵安。”温柔的声线传到慕如霜耳中，却引得她一皱眉。
“我不多说，你应当已经知道事情的缘由。”慕如霜面色发冷。
“是。”段梁垂着视线，盯着慕如霜的金丝鞋：“是妾身没有将婉婷教导好，让她变得那么凶狠。”
刚刚慕如霜看到了慕婉婷凶狠的对慕染姝的样子，让她原本对慕婉婷的好印象一下全消失了。
“知道就好，希望以后不要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朕不需要仇恨心如此强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便带着大批御林军离开，走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下。
“父妃，我···”慕婉婷心虚的开口。
“行了，起来吧，以后记得别在她面前表露，她不喜这样。”
段梁平静地起身，拍了拍膝盖处的土，若无其事的对着慕婉婷说道。
“那爹，母皇她对那个女子···”
慕婉婷的提醒让段梁露出狠厉的表情：“杀了便是。”
他当时是命人将帝后的孩子溺毙的，而他在事后也看到了孩子的尸体，确实是那个孩子。
那这个人为何会与慕如霜七分相似，还有和那个帝后有两分相似。
世间真的有这么大的巧合？
段梁告诉自己自然是不可能的，当晚就暗中派人找到那个他吩咐溺毙的下人探查情况，另一边又派人打算追杀慕染姝。
慕如霜回到书房，脑中不由浮现慕染姝那张面孔。
与她心心念念十几年的男子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还是与她相似。
看她桀骜不驯的模样，与当时的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来人。”
慕如霜吩咐几个暗卫暗中调查慕染姝的身份，自己则是继续批阅奏折。
慕染姝这边。
几人急忙来到街上，找到药店，买到了简玉珩所说的药，为晏洛的夫人服下，她的面色才堪堪变好。
几人暂时先找了一家客栈，让晏洛的夫人躺下好好休息。
晏洛留下来照顾他的夫人，慕染姝拉着简玉珩到另一间房间。
她想问清楚简玉珩对她能离开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么积极的帮她找办法。
“简玉珩，我···”
但是话到口边，却不知如何出口。
她该怎么问，她能怎么问？
难道问，我离开了，你不难过？
还是，你那么快找到办法，就那么想让我离开？
···
无论怎么问，她知道都是在割简玉珩的心，也是在割她的心。
最后问出的话就变成了：“我走后，你会去做什么？”
“······”简玉珩。
简玉珩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但随后他好像是没事人一样。
“我会走遍世界山川，游离鸟语花香，随后在我们的小屋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