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看到余然一个人回来，就知道她肯定没追上。
所以就只问：“看清楚是谁了吗？”
余然一脸愧疚地摇摇头，“对不起，我没追上……”
盛欢其实知道，这个时候怪余然没用。
但她心里真的太害怕了，又没地方发泄，所以一股脑儿全都发泄到了余然的身上。
“你大伯走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让你追个人你也追不上！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故意碍我的眼？”
“不是，不是这样的……”余然想解释，又唯唯诺诺地不敢多说。
盛欢朝着她发了一通脾气后，就坐在地上不动了。
余然低着头站在边上，一直掉眼泪，活像是被她给欺负了。
也的确是被她给欺负了，但是现在没别人，就算有，盛欢也无所谓。
她就想知道，明湘什么时候能从手术室出来，傅则城什么时候能从下面上来？
为什么就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盛欢低下头，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埋在双膝之中，也哭了。
余然不敢碰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回荡着两个女孩子的哭声。
那么难过，那么无力……
……
明湘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手术室里又一直亮着灯，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还有好多人，这次醒来，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安静得让她有种错觉——自己已经离开了人世。
可周围的仪器又发出嘀嘀嘀的声音，证明她还活着。
麻醉的效果也已经褪去了大半，她可以自由活动手脚，只是还不太灵活。
明湘抬起自己的手，摸了摸肚子。
平的。
她的脑子转动没那么快，约莫过了五秒左右，才猛地反应过来——孩子不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那孩子呢？
她想要起身，耳边却响起了脚步声。
是盛欢和余然，两人终于进来了。
她们不知道手术室还有另外的门，一直在前面等着。
实际上，医生和护士早就从后面的人都走掉了。
刚才是因为盛欢又来拍门，结果发现可以推开，然后她和余然就冲进来了。
“湘湘！”盛欢又激动又想哭，声音哽咽而沙哑。
她看到明湘要坐起来，下意识地把人压住，又问道：“你干什么？你别动！躺着！”
一个刚经历了剖腹产的人，怎么能随意乱动？
明湘却不管不顾地扯下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问她：“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盛欢也是刚进来，根本不知道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
至于孩子……那更是见都没见过。
盛欢回答不上来。
明湘又转头问另一边的余然：“我的孩子呢？说话啊！我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姐，我不知道……”
自从余更走了之后，余然就好像一直在说这句话：我不知道。
不知道余更为什么突然走掉，不知道余更为什么把自己留下，不知道余更会不会回来，不知道刚才来过医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明湘的孩子去了哪里。
余然也很崩溃，“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你不要问我……”
明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去掰盛欢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放开，让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