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则城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不能再多想什么。
若是还有留恋，以后的日子只能更痛苦。
可他就是认为这条祝福短信是明湘发来的，没有理由地认为。
情绪冲上来，眼眶骤然变得酸涩。
傅则城对着手机屏幕轻轻地说了声：“你也新年快乐。”
我知道成全很难，但我不想再让你陷入无边无际的危险之中。
如果在顾于淮的身边你能过的幸福安稳，其他的……我来承受。
明湘，新年快乐。
再快乐一点。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照容城的习俗，是要去给已逝的亲人扫墓的。
傅则城往年是跟傅则远一起去的，今年故意错开了时间，自己单独一个人前往。
他连司机也没带，自己开的车。
保镖跟了两个，但是只跟到墓园外面。
好在傅家的墓园一直有专人守护，只要后面不再让人进去，傅则城在里面就是安全的。
一一给长辈们上过香之后，傅则城最后在傅家老太太的墓碑前蹲了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照片，想笑一下，但是笑不出来。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哑着嗓子说了句：“奶奶，对不起。”
傅家老太太有多偏爱明湘，全城皆知。
但其实，傅家老太太对明湘的偏爱，是因为她知道自家孙子深爱明湘。
原本傅则城还答应，在老太太去世之前，会让她抱上重孙的。
明湘也真的怀孕过，只可惜没有保住那个孩子。
“奶奶，她很快要当妈妈了，这一次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她的孩子……会平安出生。”
“就是有点可惜，那不是我的孩子。”
“其实，我也很想和她有个孩子。”
不是为了给傅家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让老太太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就只是因为他爱明湘，想要拥有一个跟明湘的孩子。
他想要个女儿，长得像明湘最好。
以后家里一大一小，复制黏贴似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他甚至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傅明娇。
傅则城、明湘，还有他们娇滴滴的小公主。
什么都想好了，就是结果没有如他所愿。
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滑落，墓园风太大，一吹就掉在了地上。
傅则城低着头，因为克制过度，全身的线条都有点紧绷。
“虽然她现在不是我们傅家的人了，但您那么喜欢她，在天上也要保佑她。”
顿了顿，他又加了句：“也保佑她的孩子吧。”
无论他和顾于淮之间有什么过节，那都是大人之间的事，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是无辜的。
并且，这是明湘的选择，他会尊重。
傅则城那天在墓园待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太阳下山才离开墓园。
他跟老太太说了很多话，原本就沙哑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哑得不能听了。
在他走后没多久，有人出现，在墓碑附近拿走了一个东西。
彼时夜幕已经降临，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借着清冷的月光，隐约看到那人的背影似乎跟傅行止有点像。
这里是傅家的墓园，也只有姓傅的人才能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