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则城不知道自己在楼梯上坐了多久，最后是因为沈辞打电话来，他才从那种压抑的情绪中稍稍抽离。
沈辞问他：“你现在在家？”
“嗯。”
“我在你家门口。”
沈辞的话音刚落下，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傅则城现在还有点不太想见人，他沉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开门。”沈辞催促他，“我心情不好，找你 喝酒。”
“你去找南回或者谢……”
后面那个‘凛’字还没说出来，沈辞连门铃都不好好按了，直接抬手重重地拍门。
他说：“你开不开？不开的话，我直接踹门了。”
傅则城：“……”
就在沈辞真的准备踹门的时候，傅则城忽然开口说了串数字。
沈辞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这是大门的密码，迅速输入，然后推门进来。
屋里漆黑一片。
好在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清冷月光，沈辞看到傅则城站在楼梯上。
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
另一只手扶在楼梯栏杆上，身体微微倾斜，姿势看上去有点懒散。
至少外表看上去是这样的。
但沈辞凭借自己跟傅则城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他断定傅则城此刻的心里，必定波涛汹涌。
只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习惯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崩溃的一面。
沈辞伸手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傅则城眯了眯眼，他声音略哑：“你心情不好就来嚯嚯我？”
沈辞：“谢凛跟你妹妹在一起腻歪，南回要陪楚梨，我除了来嚯嚯你，还能嚯嚯谁？”
傅则城垂着眉心，轻笑了声。
沈辞往里走去，径直走到他家酒柜那里，上下扫了几眼，问道：“拿瓶最贵？”
傅则城：“你猜。”
沈辞：“……”
他万万没想到，傅则城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跟自己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沈辞也勾了唇，随手从酒柜上拿下来一瓶红酒，端在手里看了几眼。
“就这瓶吧，我看着顺眼。”
傅则城：“我是该夸你眼光好，还是该下来揍你一顿？”
他手里拿着的拿瓶，就是最贵的！
不懂酒就算了，明明懂还在装模作样！
沈辞笑了笑，不紧不慢道：“一瓶酒而已，傅总不会舍不得吧？”
傅则城没再搭理他，慢慢地往下走。
沈辞一看他的走路姿势就猜到，他刚才肯定是坐在楼梯上发呆，且坐了很长时间，双腿都有点麻了，走路才会这样。
面对他戏谑的眼神，傅则城直接选择了无视。
红酒开瓶之后还要醒一下，两人就坐在沙发上聊天。
其实都是沈辞在叭叭叭地吐槽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傅则城则是一根接着一根抽烟，间或接那么一两句，不让冷场。
沈辞一开始没想提起明湘，也不敢提。
全城皆知的事，他自然也早就收到消息。
明湘驾车冲入海里的事，会对傅则城的心理带来多大的冲击，沈辞多少有点数。
这个时候提起明湘，岂不是更加刺激他？
可傅则城抽烟抽得太凶了，坐下来不到二十分钟，就抽了三根烟。
沈辞没办法，只能微微起身倾过去，按住了傅则城的手。
傅则城抽烟的动作一顿，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秒，又掀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
“怎么？”
沈辞：“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这里没别人，对我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