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山的神情更加尴尬，说话也有点磕磕巴巴：“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这么大晚上的，又特地跑来医院，只是为了几句话，明湘不太相信。
但想想过去那二十几年，明远山也曾真心对她好过，明湘还是跟他去了楼下。
“你长话短说吧，病房里长时间没人不行。”
明远山点点头，先说了句‘对不起’，而后又解释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后悔了，那些事不该怪到你头上，可我一直没脸来找你。”
他的语气很诚恳，脸上的神情也找不出一丝一毫演戏的痕迹。
明湘疑惑的同时，也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是明家出什么事了吧？
可最近没听到什么跟明家有关的消息啊。
明湘：“你不用自责，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跟你做出同样的反应，我理解。”
“不不，是我的错……”明远山显得很局促不安，生怕说错话，眼神也一直闪来闪去。
他搓着手，甚至是深呼吸了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妈骗了我那么多年，我当时太生气了，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其实你也是受害者，在真相曝光之前，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明湘对于明远山突如其来的道歉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的反应甚至说得上是冷淡，眉目之间没有太多情绪泄露出来，语调也很冷淡：“那你现在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明远山：“我听说你妈出了车祸，也猜到你心地善良，肯定不会不管她。”
这不是根本原因。
明湘直直地注视着他。
明远山尴尬一笑，而后才道出实情：“是我今天遇到于修了，他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我就想来看看你……”
看什么呢？
看看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可笑？
为什么人总在犯错之后，以为表现出悔恨的样子就能抹掉当初的种种？
明远山大概是忘了，在他把自己和袁佩佩赶出明家之后，他立刻再婚了。
他的第二任妻子金瑶，对明颜刻薄阴狠，且一直在圈子里说明湘的坏话。
金瑶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明远山说他不知情，那还勉强说的过去。
可她在家里对明颜那么不好，明远山要说他一点不知道，打死明湘都不信。
金瑶之所以敢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有明远山在背后给她撑腰？
明湘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只对明远山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瑶姨知道你跟我见面，会不高兴的，你早点回去吧。”
“湘湘……”
明远山似乎还有话要说。
明湘转身想走，他一个箭步拦在了明湘的面前。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明湘也立刻警惕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明湘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郑士渊的来电。
明湘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明远山挡在面前，她就想借着接电话这事离远一些。
谁知一接起来，郑士渊就说：“在你心里，我这个亲生父亲，始终比不上明远山是吗？”
明湘：“什么意思？”
“你看对面，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