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下楼，等到了傅则城的面前，那股烟味已经很浓了。
傅则城拿下烟，将其捻灭在烟灰缸里。
明湘顺势看过去，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很多烟头。
看样子，他回来好一会儿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互相看着安静了好一会儿。
而后，傅则城抬了抬下巴，“坐吧。”
明湘按照他的话坐下来，同时看了眼那几张纸。
是故意反着放的，所以看不到内容。
但是从背面仍旧可以看出来，最后签名的地方，已经签过字了。
傅则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自己面前，忽地轻笑一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甚至来不及等协议到期？”
明湘：“你想说什么？”
傅则城冷冷淡淡的，甚至带了点居高临下的不屑：“网上那些东西是你让顾于修发的吧？你想要补偿，可以直接跟我说。”
面对一个不爱自己也对自己毫无信任感的人，明湘不想再多解释。
他怎么认为都可以。
明湘甚至点头认了下来，“是我让他发的，我可以不要赔偿，但我也不想再给你的红颜知己当挡箭牌了。”
这两年，她不止一次遭遇过危险，都是因为傅则城。
但每一次，傅则城都在陪着苏晴。
他把心上人带在身边时时护着，却放任那些人三五不时地伤害自己。
从山上一路走下来，明湘心理上的冷，比生理上更甚。
她忽然问傅则城，“你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你想看什么？”
明湘但笑不语。
就在她以为傅则城不会给她看的时候，傅则城忽然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上次他跟明湘说过，密码是六个0。
解锁手机后，明湘只看了眼通话记录。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苏晴的。
你看，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关心。
明湘笑着把手机还回去，压低的声音染上了几分乞求：“傅则城，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没那么伟大，不想为了你跟苏晴的爱情牺牲，痛快一点离婚……好吗？”
对面的男人又摸出了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烟。
捞起打火机想要点烟的瞬间，看到明湘高高蹙起的眉头，他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又把烟给放下了。
明湘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给一个答案，给自己最后的宣判。
良久，傅则城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放松下来，每一根线条都变得柔|软。
他微微附身，修长的手指捏住那几张纸，翻了过来。
如明湘所想，真的是离婚协议书！
但这份离婚协议书，是傅则城让人拟定的。
他将纸张推到明湘的面前，声音微沉却极具磁性：“你看看，字我已经签好了。”
明湘曾幻想过无数次，当自己跟傅则城确定离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自己又是怎样的心情。
原本设想过的激动和难过都没有，只有一种即将尘埃落定的淡然。
她拿起那几张纸略略扫了一眼，傅则城很大方，给了她一大笔补偿。
所有内容都没有问题，只有一条明湘不理解：“为什么离婚证要在一年之后再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