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袁佩佩给明湘打了个电话，一开口就是要钱：“你给我十万。”
明湘站在二楼，目光平静地看向外面。
邻居们都在欢欢喜喜地准备吃年夜饭，虽然隔着远，但偶尔还是能听到小孩的笑声，那么快乐。
明湘想起自己小时候，明远山不知道她并非亲生，又因为痴迷袁佩佩，对她千宠万爱，真真是如小公主一般。
不过，爱得深，恨起来自然也更强烈。
明湘身世曝光的那天，明远山砸了家里大半的东西，又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好几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他就只说了一句：离婚，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袁佩佩哀求过，没有用。
明远山被惹烦了，甚至放话：如果袁佩佩再去明家，就打断袁佩佩的腿。
明湘永远记得，那天是她生日，只是没有一个人记得。
傅家人得到消息后，立刻要求傅则城跟她离婚，说傅家丢不起这个脸。
平日里总是跟她套近乎的那些塑料姐妹，眨眼间全部断了联系，甚至背地里说难听的话笑话她。
自那之后，每年的生日，对明湘来说，都有阴影围绕，本能地抗拒。
她半晌不答话，袁佩佩就火大了，“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问你要十万都不行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傅家老太太送了你好些值钱的东西，随便哪一样拿去卖了都不止十万！”
明湘低笑，“你了解得还听清楚。”
袁佩佩没有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以为她是妥协了，顿时得意：“那是，我可指望你养老，当然要把你的事情了解清楚！”
“那昨天我滚下楼梯的事，你知道吗？”
就在家门口的事，袁佩佩不想知道都难。
可她没去医院。
理由很简单——她怕去了要付医药费。
毕竟这两年傅家人实在不待见明湘，鬼知道明湘兜里有几个钱。
“昨天你一走，我就睡觉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袁佩佩随口说瞎话。
明湘觉得自己好可笑。
分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奢望她能关心自己一句。
大概是四周的年味太浓了，家家户户都团圆美满，以至于她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心口止不住地发凉。
她没再出声，默默地挂了电话，又把手机关机。
十万块她不是没有，如果刚才袁佩佩关心她几句，哄哄她，说不定她一心软，就给了。
眼下，她一毛也不想给袁佩佩，爱咋咋地吧！
……
五点，有人来按门铃。
明湘下意识地扭头对着门口，心中甚是诧异。
今天这种日子，还会有什么人来？
她疑惑地走过去看了眼可视门禁，发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唐赢。
开了门，她问唐赢：“你怎么来了？”
唐赢提了提自己手里的东西，“我来给夫人送待会儿要用的食材。”
明湘：？
唐赢随后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傅总可能晚点回来吃饭，夫人可以……先准备一下。”
明湘脑门上的问号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早上傅则城出门的时候，眼神薄凉表情冷漠，把她当空气，一个字没留下。
怎么就突然说要回来吃饭？还加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