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淮的问题没有让明湘的神情出现波动，她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像是没听到他说话，又像是不想跟他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诡异至极，前面开车的司机大气不敢出。
顾于淮今天却格外地有耐心，再次问她：“真的不想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明湘好像终于听到他的话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不说话。
顾于淮轻笑了一声，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对他还真是真爱。”
昨晚明湘辗转难眠，阿姨进去看了几次，今天一早就跟他说了。
所以顾于淮提前了一天带她来做产检，就是担心她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昨晚傅则城吞了一瓶安眠药，你知道吗？”
明湘眨了眨眼睛，好像对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没有印象，在努力思考。
顾于淮原本是想刺激她，结果现在反倒被她的无动于衷给刺激到了。
“明湘……”顾于淮捉住她的手臂，将她一点点拉向自己，“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用这种自我折磨的方式来报复我。”
为什么不能？
身体是自己的，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他之所以紧张自己，不过是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罢了。
曾经的救命之恩，早在那一晚全部抵消，只少不多。
因为顾于淮太过用力，明湘的手臂被抓得泛了白。
等到顾于淮松开手，泛白的地方才逐渐恢复原本的血色。
明明很痛，但是明湘却一声不吭，就好像……她是个木偶，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顾于淮恨极了，也心疼急了。
他低头跟明湘额头互抵，声音忽然哑了下去：“你到底要恨我多久？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明湘忽然开口说了两个字。
她平时跟其他人也说话，只是说的少。
而且现在的声音里总带着一股浓浓的哀伤，让人听着就心生悲悯。
顾于淮太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倏然之间听到，还愣了愣。
她没有加上绝对这种词，只用最简单的‘不好’二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越是简洁，代表她越是不在乎。
顾于淮苦笑，又苦又甜，“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明湘直视着他，“让我走。”
“你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是明湘再度闭嘴，全程没有再跟他说过一个字。
……
到了家里，阿姨一听到开门声，立刻就迎了上来。
见明湘的脸色比出门时还要更难看，阿姨下意识地瞅了顾于淮一眼。
顾于淮眼神冰冷，神情阴鸷，周遭的气息可怕到让人畏惧。
阿姨送明湘回房之后，又下来给明湘拿吃的。
顾于淮吩咐道：“看着她，如果她出事了，你也马上给我滚蛋！”
“是。”阿姨战战兢兢，看都不敢看他。
顾于淮随后又说：“如果她哭了，或者给谁打电话，说了什么都记下来，一个字不能错。”
阿姨更害怕，人都开始有点发抖，“好的顾先生，我会记住的。”
顾于淮盯着楼上，心中的怒气正在极速翻滚。
他不信，明湘知道傅则城吞了一瓶安眠药自杀后，真的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