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欢喝了酒还是乖。
这个小姑娘没有反骨,跟他耍过的最大的脾气是去年误会重重,要和他分手。
但即便是那个时候,她也不是跟他吵架,连说话都没有很大声,像是没脾气。
秋夜凛冽,傅臻抱着她上了车,还是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没放她下来自己坐。
傅臻一下一下的捋着她的后背,偏头吻了一下她发烫的脸颊,轻声问她:“难受吗?”
鹿欢点头,声音软软的:“难受。”
傅臻从一旁的置物格里拿出她的保温杯,打开递到她唇边:“喝点水,一会儿就到家了。”
鹿欢乖乖的张嘴,咬着吸管喝了几口水。
鹿欢的保温杯里,是出门之前张阿姨特地给她冲的蜂蜜水。
蜂蜜放得有点多,甜甜的,温度也刚好。
她喝了几口就不喝了,松开牙齿把吸管放出来,又闭着眼睛趴在傅臻怀里,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难受极了。
傅臻又心疼又无奈,但还是舍不得说她。
陆霜霜是她唯一一个好朋友,她陪朋友去玩,陪朋友排解心情,他都能理解,也没有意见。
没有办法,只能等着接回来,再好好照顾了。
司机开车很平稳,速度也不快。街上的霓虹闪烁都在眼前变换,鹿欢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也没那么难受了,抠着傅臻衬衫上的衣扣,软软黏黏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臻垂眸,很温柔的应了一声:“嗯?”
鹿欢没有什么话想说的,她只是想叫他。
于是她又叫了一声。
傅臻收紧手臂,亲了亲她粉粉的耳廓:“嗯,我在呢。”
鹿欢叫一声,他就应一声,不厌其烦的,一句都没有落下。
过了会儿,鹿欢抿了抿唇,在他怀里仰起被酒气熏得绯红色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叫了一声:“阿臻。”
傅臻一顿,低头看她。
鹿欢又叫了一声:“阿臻。”
傅臻眉眼里都是爱意,抱紧她,额头抵着她的,被她勾得嗓音都有点哑了:“怎么了这是?”
鹿欢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喊过他。
小姑娘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把很平常的称呼也喊的缱绻,像是在喊什么爱称似的。
傅臻心都快化了。
鹿欢抱着他,声音莫名的又低落下去:“我好想你呀。”
“我不是在这里么?”傅臻亲亲她,温柔的安抚酒后思维不知道跳跃到哪里去的小姑娘:“我在这里啊宝贝,我抱着你呢。”
“那也想你。”鹿欢搂着他的脖子,侧脸蹭着他的脸,呼吸间两个人的酒气交缠到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我一直都在想你。”
她一直都在想他。
长久的异地时,她会很想他。刚刚在跟陆霜霜喝酒的时候,虽然明知道他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她还是想他。
鹿欢还是觉得有点头晕,又趴回了他的肩膀上,枕在他肩头,闭着眼睛含糊的说:“霜霜好难过,我不能抛下她一个人去找你。”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的,去拍戏的时候不想,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想。”
“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傅臻的心被她搅得稀巴烂了。
“我还以为你每次都走得很潇洒呢。”他揉了揉怀里小姑娘的脸,又低头亲了一下:“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
鹿欢的情感一直都不是很外放的类型。这两年被傅臻宠得愿意说了,但也说得很少。傅臻还以为,她没那么想他。
他不质疑鹿欢对他的爱,只是他的小姑娘公私分明,她出门工作的时候,傅臻一直以为,她不太会花很多时间来想他。
但他低估了自己在鹿欢心里占的比重。
小姑娘在他怀里闷闷的说:“我一点都不潇洒的,我根本就不想走。”
这些话要是在清醒的时候,鹿欢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傅臻捏捏她的手,哄着她:“那就不走了好不好?以后不去拍戏了,我养你啊。”
“不要。”鹿欢勾着他的手指,和他牢牢牵在一起,脑子里还是有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清醒着:“不可以的,我得去工作。”
小姑娘闷着声音说“我得去工作”的样子太可爱了。
傅臻忍着笑,说她:“小工作狂。”
他叹息:“那怎么办呀,你每次去拍戏,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想我了怎么办啊?”
鹿欢沉默下来。
这是个即便她清醒时,都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更不用说她现在喝多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筋根本不太能转得过来。
傅臻等了会儿,不见她回答,又垂眸看她。
小姑娘满脸苦恼,眼睛都红了,还泛着水光,很可怜的说:“那我不知道呀。”
说着,还扁了嘴,看起来马上就要委屈哭了。
傅臻被她吓一跳,连忙哄着:“好了好了,没事儿没事儿,不哭啊,乖宝贝,怎么就哭了?”
“好了好了,你好好去工作,没事儿,我得空了就去看你,这有什么值得哭的呀?”他哭笑不得,也没想到才说两句就把小姑娘逗得要掉眼泪:“乖宝贝,不哭了。”
他一边哄着,一边又觉得心口酸涩。
这些话小姑娘都没有跟他说过,他到现在才知道,她原来也这么喜欢黏着他。
鹿欢一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勾着他的脖子把湿润全都蹭到了他的脖颈里,哽着嗓音说:“你要去看我的,我每一天都很想你。”
傅臻揉着她的脸,把她的脸从自己的脖颈里抬起来,亲在她的唇上:“我当然会去看你的啊,我哪儿舍得把我的宝贝一个人放在外面,你说是不是,嗯?”
鹿欢闭着眼睛承受他的亲吻,双手攥着他的衣服,把平整的衬衫都攥出了褶皱。
傅臻贴着她的唇,哑着声音问她:“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鹿欢喝了酒,脑子本来就不太清醒,被他亲了一会儿,更是什么都想不到了。
她含糊的摇头,声音从唇缝里溢出来,马上就被傅臻堵了回去。
他一只手牵他,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两个人的酒气被混到一起,谁都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