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
“是的，裴总。”
“有趣。”
什么有趣，说我有趣吗？许落栎偷偷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纪哲言的助理将他们带给王总，王总西装革履，发型油亮，一看就是位职场精英，成功人士。
他站在一位员工旁边，可能是在做工作指导，言辞简洁却掷地有声，三言两语把那位员工说得一脸佩服，五体投地。
“来了？”王总抬头，可能已经接到了纪哲言的指示，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什么都没问就拿走叶蓁的方案，顺手扯了一把椅子坐下就看。
王总看得很认真，几乎一页就要花几分钟去琢磨，他看得慢，脸色却变得很快，非常精彩。
大概就像是莫名其妙突然被人领进了一家装修豪华的店里吃到了一盘苍蝇的感觉。
可怕的是他吃了一只，被恶心到了却不能摔桌子，还要一只一只吃下去，最后还要说出吃了苍蝇的感想体会，再做一份烹饪苍蝇流程的整改报告，以期把一盘苍蝇做得美味。
许落栎知道叶蓁做的方案不怎么样，却没想到原来这么差，更是羞愧难当，不敢直视对方。
依据这位王总的表情，许落栎不禁感激纪哲言真的是嘴下留情，给她们留了面子。
王总忍着生理和心理不适，终于把她们的方案给看完了，不只他舒了口气，许落栎都松了口气。
叶蓁刚才被见到纪哲言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光顾着心动害羞，现在冷静了这么久，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东西可能不太好，让这位王总头疼了。
第一次做，又是仓促之下勉强完成的东西，她有点心虚，果然听见王总一拍桌子，怒斥道。
“这玩意儿特么的谁弄的！”
烦躁的声音，抓狂的眼神，濒临暴走的情绪，还有那一头被他自己挠得乱翘的头发。
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王总，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许落栎简直羞愧得要自残了，她没眼看也没脸回答。
叶蓁吓了一跳，又躲到了许落栎身后。
王总一个眼神扫射过来，许落栎忍不住一个哆嗦，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去，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许落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真的太对不起人家了。
王总噌一下站起来，发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收敛脾气，“到我办公室里来！”
许落栎走在前头，叶蓁在后面拉她，不想去挨骂。
许落栎也不想，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已经不是她们想不想的问题了。
王总站在门里等，许落栎等叶蓁走进来后折回去关上门，既然免不了被训斥，至少也不要让那么多人听见，实在丢脸死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对于许落栎来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在这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深刻明白了什么叫菜鸡被大佬吊打，就差跟那位员工一样五体投地痛哭流涕了。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王总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只知道出来时世界都是灰暗的。
她和叶蓁互相搀扶，像两个被抽了魂魄的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朝电梯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两人在电梯口站了一会儿，许落栎才想到去摁按钮，电梯刚到，后头转来王总的声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