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栎想到上次跨年,纪哲言回纪家一趟,再回来时就醉得一塌糊涂,还是时光扛回来的。
原以为他只是父母不恩爱,不关心他,没想到其他亲戚里也没个关系好的。
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怎么可能会快乐,怪不得他要赖在她的老破小里不肯走。
“哲言,爷爷关心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开口的是刚才那个扶住许落栎的年轻人。
纪哲言不屑地嗤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年轻人被气得火冒三丈,愤愤地几次挥动手臂,若非被一中年男人拉住,恐怕就要冲上来打人了。
其余的人只是看着,神色各异,有担心更多的则是看好戏。
纪哲言勾着嘴角,眼神轻蔑,完全不怕的样子,许落栎抓住被角,警惕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想着只要他动手,她就马上掀起被子把纪哲言挡住。
不过很快许落栎就看出来,那个年轻人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敢真的动手。
中年人拉了他一下,他就顺势退到后面,捏着两个大拳头,横眉竖目地瞪着门板,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好像气得不行,却始终没有再冲过来。
拄拐杖的老人看向拽的二五八万的纪哲言,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头冲着年轻人呵斥:“纪昊天!”
那年轻人马上就收敛怒气,乖顺地说:“知道了,爷爷。”
知道什么?演戏吗?
许落栎根本看不懂他们什么情况,偷偷扯了扯纪哲言。
纪哲言拉住她的手像揉面团一样捏了捏,好心地替她解释,“看到没,这个一把年纪还中气十足的老头儿就是我爷爷纪耀荣。”
许落栎挑眉。
她怎么觉得纪哲言在这群人面前好像特别叛逆,跟十五六岁的刺头一样。
撇开心底的疑惑,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冲那老人点头微笑,“纪爷爷好。”
许落栎自认为笑得很友好,声音也尽量显得很有涵养,没想到老人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傲慢地扬起下巴,四十五度看天花板。
许落栎心说:哼,果然是个不好相处的老头儿!
人家不搭理她,她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好歹她现在也是个几百万在手的富婆了,她骄傲了吗?
许落栎想到自己有很多钱,突然觉得什么人都不怕得罪了。
她在心中仰天大笑,笑意掩饰不了,嘴角疯狂上扬,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别人不理睬她,她反而高兴得很。
她高兴得很?
她在高兴什么?
纪家人看不透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但能被纪哲言看上的,断然不至于太蠢钝,纪家人觉得她可能不像调查出来的那么简单。
毕竟纪家不是没有碰到过扮猪吃老虎的女人,纪耀荣看了眼身边妆容艳丽的女人,一双眼世故而冷沉。
女人感觉到他不善的眼神,柳眉皱了皱,对许落栎讥笑道:“你还没说自己是谁呢?就乱认爷爷,可别怪老爷子不敢答应啊,呵呵呵。”
这女人虽然语气不好,话却没错,许落栎抠着手指,心里懊恼自己失策了。
她想表现得亲和得体一点,不给纪哲言丢面子,反倒让人觉得她急不可耐要攀龙附凤。
她现在可是富婆了,她才不稀罕呢!
“对不起,纪先生。”许落栎心里忍不住嘚瑟,嘴上却很老实。
终归这钱也是纪哲言给的,还是没什么底气。
腰杆子硬不起来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