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着,背对着阳光,脸上一片黯淡。
纪耀荣坚硬几十年的心,就这么皲裂了,一点点血色从裂缝中渗出。
但他还是那个倔强古板的老头,他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纪哲言也没想过他一定会坦白,只是强调道。
“如果我有孩子,那孩子的妈妈只会是许落栎,什么刘小姐李小姐,想都不要想了。”
纪耀荣见他走出去,担心他冲动之下去做什么结扎的事,追在他后头嚷嚷。
“许落栎许落栎,你眼里就只有许落栎,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以前的事吗?你就看她老实巴交,就人认定她,你是不是傻?你个傻缺!”
儿子孙子,都给女人耍得团团转,怎么没一个跟他一样聪明!
纪耀荣觉得自己就是纪家的智商巅峰。
纪哲言停下来,盯着他,“那你就是承认,昨天是你害她哭?”
这种事很容易被证实,纪耀荣不给他打脸的机会,“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哭,她也许是伤心交友不慎呢?”
交友不慎?难道是江暖言?所以她昨天才不停跟许落栎道歉。
江暖言最惨了,为了纪哲言昧着良心瞒着许落栎,到最后还要被他误会。
“那也是你打电话告诉她,她才这么伤心的,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纪耀荣不给人当枪使,也不会给人背锅。
这年头只有别人给他背锅。
于是他就说:“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只是碰到一个自称她好闺蜜的人,她问我一点事,我也不知道,就问了许落栎,仅此而已。”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就问一问,关心一下。”
“她问了什么事?”
纪耀荣刚好可以借着别人的话提醒纪哲言,“她问我知不知道许落栎堕过.胎。”
“不可能!”纪哲言当即否定,“谁问你的?是江暖言吗?”
江暖言为什么要挑拨离间?
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其实纪哲言猜测过江暖言的身份,只是他不想去深究,也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说开了,事情会变得复杂,小女人喜欢胡思乱想,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睡不着。
纪耀荣摇头,“她姓叶,不姓江。”
“原来是她,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纪哲言看着纪耀荣,“你难道看不出她在利用你?活了一大把年纪这种事都看不出来?”
他的口气,只差来一句:喂,老头,你白活了。
纪耀荣气得咬牙切齿,“谁说我没看出来,但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我总得确认一下吧?再说要不是你急着搬出去,我会直接去问她吗?”
他完全可以找人把许落栎一生的大小事全挖出来。
他不打没准备的仗,要不是这次太急了,也不会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拿不下。
纪哲言:“有什么好问的,纯粹胡说八道。”
纪耀荣看了看他,嘀咕,“假的事她为什么不否认?”
他们两人都清楚,许落栎如果因此反应特别激烈,十有八九是真的。
只是纪哲言不相信许落栎堕过.胎,他很确定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这件事根本解释不通。
“我走了。”纪哲言见他都追到院子外了,忍不住又说,“赶紧回去吧。”
语气不算好,很难听出是句关心的话。
纪耀荣还愁着纪家的香火,又追了两步,“那个,她真的不能生了?”
纪哲言直接把他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