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栎在家没看见人,以为纪哲言去外面吃饭了,就先去洗漱。
洗完出来看到手机几个未接电话,却都是叶蓁的。
她在微信上埋怨她没有跟他们一起嗨,说她不够意思。
许落栎和她发信息聊天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每次她晚归他都会打电话问要不要开车来接,今天她都回来了,怎么连一个消息也没有。
许落栎正想打电话过去,纪哲言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松了口气,笑着接通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是这样的,他发生了交通事故,现在在六院抢救。”
许落栎吓得魂飞魄散,脚软得跌坐在地上,要两只手用力才能拿住手机。
“抢救?严重吗?他没事吧?”
“刚进去,现在还不确定严不严重。”
许落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包跑了出去,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
尽管很晚了,六院的急诊室依旧很多人,许落栎从护士台那里知道抢救室的位置,跑过去却没找到打电话给自己的人。
刚好抢救室的门开了,里面竟然推出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
刺眼的白光下,白布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轮廓,许落栎当即浑身冰冷,眼前一黑。
极度的悲恸蔓延,心脏像是被绞成碎片,鲜血飞溅。
她踉跄地撞到不锈钢长椅,发出咚的一声重响,膝盖疼得发麻,却不及心口巨痛的万一,眼泪瞬间决堤,模糊视线。
一个好心的陌生人扶住了她,“小姑娘你没事吧?”
许落栎看不清对方的脸,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掉得更凶了。
后面陌生人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她用力擦掉眼泪,冲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失声痛哭,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惊住了她。
“啊哇哇!你个短命鬼!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一了百了痛快了,留下我们母子要怎么活!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起来!起来……”
哭嚎的中年妇人大概四五十岁,边骂边拉扯,白布被她扯开,露出一张发黑的方脸。
许落栎愣住了几秒,擦亮眼睛确定不是他,心中窃喜不已。
她悄悄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了另一张抢救床,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被人勾住了手。
许落栎转头,看到纪哲言刚被人推过来,扑上去抱着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猛地冲过来,压到了他刚包扎好的手臂。
纪哲言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直流,见她哭成个泪人,只想抱着她哄,根本舍不得推开,还是一旁护士拉开了许落栎,“你是家属吗?去缴费!”
抢救都是走绿色通道,先急救,家属来了再缴费。
许落栎一刻不敢耽搁,缴费后又拿了检查单子,陪着纪哲言做了CT,又去给急诊医生看,跑来跑去忙得团团转,都没机会问纪哲言到底怎么回事。
等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确定没有脑震荡内出血,才把他送到病房去,许落栎一直跟着,一路上抓着他的手不放。
住院也要办手续,许落栎在护士的催促下,像是怕纪哲言会突然不见似的,一步三回头,去交好押金马上跑回来。
纪哲言撞到了脑袋,手臂扎到了,明明不舒服还一直对她说:“我没事。”
许落栎看见他头上包着绷带,嘴巴苍白,眼泪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