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落栎现在跟穷光蛋也差不多了。
两人天天在一起，她从不隐瞒经济情况，手机里的银行交易变动信息他也偶尔会看到，纪哲言几乎能猜到她还剩下多少钱。
就是因为猜到，他今天才买了这么多。
他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许落栎到底担心他吃坏肚子，拿着筷子每个菜尝了一下，确定只是卖相丑了点，味道还能吃得进去，才放弃重新给他做菜的念头。
纪哲言看她吃了以后不说话，颇为骄傲地问:“我手艺不错吧？”
“丑。”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丑的。”说着他自己也没有胃口了。
许落栎见他不吃了，以为他不开心，就拿起筷子吃菜，“其实也还行，味道还可以。”
“真的吗？你不是安慰我？”他有点不相信。
许落栎吃了一口发黄的青菜，“真的，我觉得还可以。”
“你喜欢就好。”纪哲言把手机推到她面前，“既然喜欢那要不要拍个照给妈妈看看？”
许落栎拿回自己的手机，“不行。”
天底下的老妈十之八九都是名侦探，就算是只拍两菜一汤的一张照片，都能看出大晚上她家里有男人。
这个时间，自家桌子的花纹，这么丑的肯定不是出自她手的菜。
许落栎光想想就知道，非常危险。
纪哲言失去了一个在妈面前表现的机会，“那你下次打电话记得要跟她说。”
没想到他还挺在意老妈的观感，许落栎抿着笑，“知道了。”
纪哲言吃完去洗碗，然后才从购物袋拿出那两个杯子。
他洗了用开水烫过递给许落栎，“你一个我一个。”
许落栎接过，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淡去。
他买一对的时候她就猜到，心里隐隐期待，拿到了更开心。
许落栎去洗澡出来，看到纪哲言边喝水边和人视频。
“这个？她给我买的……什么？当然也是她给我买的……家底被掏空？也差不多吧……”他似乎很得意。
把小姑娘的钱包给榨干了？
视频对面的时光咋舌，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如此厚颜无耻。
“谈恋爱不是你这么谈的，兄弟，你这样作死，当心她哪天受不了不要你！”
时光好心提醒，却被某人黑着脸直接掐断了视频。
纪哲言放下手机和杯子，顺着吹风机的声音，去卧室找人。
他没有进去，只是靠在门框边，凝视着她举着吹风机撩头发的样子。
她也会忍受不了离开自己吗？
吹风机的声音很大，许落栎背对着坐在床沿，不知道他就在后面。
等吹得差不多，她关了吹风机，一转头，就撞上男人深浓漆黑的眸子。
纪哲言以为他掩饰得很好，许落栎还是在看到的一瞬，察觉到他身上低落的情绪。
那是一种萦绕周身的孤独，像荒无人烟鸟兽绝迹的沙漠，连风和阳光都是无情肃杀的。
许落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子，难道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了？
她把吹风机放回去，塞给他一身睡衣，“去洗澡吧。”
纪哲言离开，她就拿出手机给时光打电话。
元旦纪哲言醉酒那次，时光送他回来，两人留了联系方式。
“他心情不好？没，我没欺负他……”时光好委屈，他分明在帮她说话，怎么变成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