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栎淡淡地说:“嗯,我不管你和他的关系,我只在意你会不会伤害纪哲言。”
卓欣又笑了,好像她说的话很好笑,“哈哈,我怎么会伤害纪哲言呢?他是我儿子,我对他好还来不及,你别看我平时对他有点凶,我那是恨铁不成钢,谁叫他总是气他爸,父子没有隔夜仇,他倒好,只记得他爸的坏,记不得一点他爸的好,为人子女,哪能这么没良心呢。”
许落栎不作声。
卓欣料她不会轻易相信,“你想,他爸要是不喜欢他,现在翅膀硬了动不了,两三岁的时候难不成还打不了?惯受打骂的小孩哪能养出他那样骄纵傲慢的脾气,你说是吧?”
许落栎不置可否,也许她说得有道理,但不打不骂不代表就是关心疼爱,还可以是冷漠无情,憎恶疏远。
有的人很敏感,一个厌恶的眼神远比凌迟更伤人。
更何况这样的伤害来自本应该给予无限疼宠和倚靠的父亲。
纪正杰的心态许落栎可能一时之间无法看明白,但卓欣身为纪正杰的枕边人,二十几年了,难道还会看不透。
卓欣能在纪正杰面前肆无忌惮地鄙薄谩骂纪哲言,无非是知道自己就算骂了纪哲言,纪正杰也是站在她这边,不会为难她。
不过卓欣有一句话没说错,纪哲言能长成这样,肯定是被人惯出来的。
许落栎不由自主笑着点头。
她在家里要是嫌这嫌那肯定就会被老妈挥着菜刀骂,以后还哪敢啊。
纪哲言却挑剔得很,质量差一点的东西看都看不上,更别提让他用了。
他刚来时许落栎拿那种一次性的备用牙刷给他,他都要用怨念的眼神控诉,随便刷两下敷衍了事。
说他敷衍,他就倒打一耙,怀疑她就是嫉妒他牙白好看,想用这种方法弄坏他的牙,弄得许落栎哭笑不得。
卓欣看到她笑,以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我就知道你善解人意,肯定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啊,就是希望他们父子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这样我也就不那么内疚了。”
她说着哽咽起来,“唉,其实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我也觉得对不起他。”
她神色凄切,一副慈母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感动。
要不是许落栎反复听过那些护工发给她的录音,看过江暖言找到的各种视频,知晓她端庄雍容的表面下实则是各种刷新三观的恶毒放浪,许落栎恐怕都要被她骗了。
许落栎讨厌她就不大愿意敷衍她,冷冷地说:“你的初衷是什么与我无关,伤害他就是你不对,以前的事可以不计较,以后却不行。”
卓欣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落栎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伤害我的儿子。”
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
许落栎只是看着她。
气氛有点沉闷,很快纪哲言就出来了,狐疑地看了眼坐在客厅的两人,对许落栎说:“回家。”
“哦,好!”许落栎马上拿包朝他走去,看到他身后,刚从书房里出来的纪耀荣,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纪哲言牵着她离开纪家,回去的路上,许落栎本想问纪哲言他爷爷都跟他说了什么,不经意从后视镜看到一辆小面包车。
想到卓欣口中的那个老同学,许落栎瞳孔骤缩,急忙朝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