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脉，不用白不用。
谭道恒教的，姜美树可一点没落，都学会了。
姜美树心中有了计划，就笑道，“阿蓉，照你说的价格，这些衣服我买，你家里还有多少？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啊！”靳芙蓉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我租的房子里还有这一半多呢，就在这不远处，你现在就跟我去拿吧。”
靳芙蓉家。
还未进门，就听到靳连城骂骂咧咧的喊声。
“谭道恒，扑街，我叼你老母……”
听到他的骂声，姜美树就不由脚步顿住，“阿蓉，你们跟谭道恒到底多大仇？”
“唉，说来话长啦，二十年多前，道哥阿妈未婚生下他，被我老豆和阿妈给送回了他老豆家，他就记恨上了我家人。”
“劲嘉服装是我爷爷奶奶留下的财产，原本有我姑姑一份，可是我老豆都占了，道哥他很不满，就设计骗我哥赌博，借高利贷，又烧房子，折腾了半年，把厂房带地皮都弄走了。”
挺倒霉的事儿，靳芙蓉说的却平平淡淡，好像并不怎么恨谭道恒呢。
姜美树好奇，“你唔恨他吗？”
“唔啊，”靳芙蓉无所谓地笑道，“其实我唔系靳家亲生女，我是我老豆亲戚的女儿，我亲生大佬混黑社会的，被仇家追杀死了后，老豆就收留了我。”
靳芙蓉以为姜美树是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就又多说两句：“小时候，怕仇家找到我，老豆他们就把我送到阿妈娘家豫南省，在我表哥家过了几年，长大以后他们才把我接走。”
姜美树明白了，“哦，难怪你对郭跃东那么好呢。”
“你放心好了，我大佬虽然嘴巴很凶，但是他人心地善良，绝对唔系坏人的。”靳芙蓉用钥匙打开门，话音刚落，里面就飞出个搪瓷茶缸子，一下子砸在姜美树腿上。
“对唔住啊……”靳芙蓉赶紧替姜美树擦擦腿上的水渍，进门就骂靳连城，“大佬你要死了，有客人上门了，你安静点。”
靳连城很委屈，“你一天天的是死在外面了吗？都不知道回来看一下，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快饿死了吗？”
靳芙蓉很无奈，“我在搵钱啊，搵钱给你医腿啊。”
靳连城拄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坐到床上，嘟嘟囔囔，“搵钱搵钱，整天就知道钱，大佬饿死在家里你也不管。”
墙壁上，又贴了张谭道恒的大头照，又被飞镖射的一脸都是孔。
“你乖啦，我卖完衣服，就给你做饭。”靳芙蓉哄小孩子地拍拍他肩膀，捋捋头发。
很快，暴躁社会哥安静下来，扭头一看，乐了，“哟，小靓女，又是你啊。”
“每次都看到你在骂阿蓉，”姜美树无语地撇撇嘴，“换我，早把你扔在大马路上喂狗了，你还好意思骂人。”
“她敢？！”靳连城看着妹妹忙碌的身影，得意地呲呲牙，笑骂，“靠，真他妈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连个见过两次面的小丫头也敢教训我。”
真是无耻。
姜美树懒得搭理他了。
靳芙蓉把床底下的大包袱拉出来，打了靳连城一拳，“大佬，对客人尊敬点。”
靳连城听话地换上一副笑脸，“好，好，靓女，大伯，请坐，唔好意思，我腿瘸了，唔能给你们倒茶。”
姜美树自己找了把凳子，给姜运富坐，又佯装不经意地问靳连城，“听说盛家大少爷找到了，你怎么还这么衰啊？没有捞到一笔感谢费嘛？”
“嗐，别提那个衰仔了，他妈的！”靳连城捶了下床帮子，一脸愤愤不平地叽叽歪歪，“老子托根叔找盛家通风报信，结果根叔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一百港币打发了我。”
噗。
姜美树差点想笑，那可真够衰的。
身为小喽啰，只能喝大佬手指缝儿里流出来的汤汤水水，想要吃肉，那是比登天还难。
如此甚好，她不用担心靳连城有势力报复谭道恒了。
“你以为黑社会真的讲义气吗？他们都系杀人不眨眼，只为搵钱谋利的！”靳芙蓉趁机教育她大哥，“我老豆系怎么死的，你忘了？被他最好的兄弟出卖啦！”
“傻女，你懂个屁，”靳连城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下，口吻莫名宠溺，“不混黑社会，大佬去哪里搵钱给你花啊？难道要你个女人日日养着我吗？传出去，大佬冇脸活了。”
靳芙蓉给他加油打气，“大佬，你跟我学做生意吧，我们一定可以发财，把劲嘉重新买回来的！”
靳连城不屑：“一次挣几十块钱，我才不要做这种小生意。”
靳芙蓉有些生气，打他一拳，“积少成多，懂吗？”
两兄妹斗着嘴，吵吵闹闹间，把衣服都拿出来，帐也算清楚了。
一共310块钱。
大大的便宜，远远低于姜美树的预算，可是风险也加大了很多。
“呶，这是几十块钱吗？”靳芙蓉把钱扔在她哥脸上，“这样搵钱，唔比你提着脑袋混社会强啊？”
“嘿嘿嘿，”靳连城拿着钱，亲了好几口，连对靳芙蓉的称呼都变了：“蓉蓉别生气，等我腿好了再去偷点儿回来。”
“唔许你再去偷了！”靳芙蓉啪一巴掌打在靳连城头上，表情很凶很严肃：“大佬，我警告你，再去偷一次，我就报警抓你，我就回香岛再也唔管你了，小时候的救命之恩，我还够了！”
靳连城怂的缩了缩脑袋，嬉皮笑脸：“好啦好啦，都听你的，蓉蓉乖啦，别老当着外人的面骂大佬好不好？大佬也是要脸的人啊。”
靳芙蓉板着脸：“真的听我的话？”
靳连城举起右手发誓：“我发誓，我以后都听蓉蓉的，以后你让我搞咩我就搞咩，不然，就让我、让我一辈子没女人睡。”
靳芙蓉这才笑了，弯腰继续帮姜美树他们装衣服：“这才差不多，乖乖养伤啊，好了以后跟我去卖衣服。”
靳连城捂着肚子，不满地嘀咕：“蓉蓉你搞快点啦，大佬肚子好饿的，我要吃烧鸭饭，今晚就要吃。”
姜美树：……
本以为社会哥是个王者，结果是个青铜。
不，是个废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