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小跃,让你们失望了,我怕是不能答应。”
姜美树才没这个闲心录什么听力材料,她这次回家,一是给郭跃东送东西,二是和盛齐光一起好好的谢谢姜大奶,然后就要回去赚钱了。
刚才开口录音,只是为了让谭伟文知道她有实力,不要再质疑她了。
真正的学霸无所谓任何考验,可是,时间就是金钱啊,耽误时间,就是阻碍她赚钱,真的好讨厌啊!
谭伟文注意到姜美树的反感之情,就说:“小跃,孙老师,你们俩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跟小姜同学谈谈。”
“好。”郭跃东很想和姜美树多聊聊英语学习方面的事情,她太忙了,他都没空见到她。
“美树,”孙志明对姜美树的称呼也变了,“有空到班级来,同学们都想见一见你呢。”
“好啊。”姜美树弯起眉眼。
待他们俩离开后,谭伟文把门关好,倒了杯茶给姜美树,寻思着该如何开学谈那件“求婚信”的事情。
姜美树懒得绕弯子,径直开口:“想必傅昕博把那封信的事情都给你说了,我位卑,见不到您太太澄清事实,今儿正好遇到校长您了,我就在这里声明一下,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我更没有想过嫁到您家里去。”
好泼辣直爽的女孩子!
谭伟文脑袋空白了几秒,才“嗯”了声,“你要是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你还小,结婚嫁人等大学毕业后再谈也不迟,对吧?”
姜美树微微一笑,“谭校长,您别误会,即便是大学毕业后,我也不会想要嫁入谭家,我的志向不在于此,请您一定要转告谭太太,不用担心癞蛤蟆会吃天鹅肉,因为我自己就是天鹅!”
姑娘,你太狂妄了!
即便是被拆穿了小心思,也用不着这么恼羞成怒吧?
说得好像我谭家多差,配不上你这只土天鹅似的。
谭伟文心中恼怒,但是,作为长辈和校长,他还是很大度地笑了下,“小姜,信的事情我就当是过去了,不再提了,以后谁都别提这件事了。 ”
“好的,不过,校长,”姜美树笑着站起来,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若是再有下次,我希望你也能像查明姜望宗污蔑我一样查清楚呀,看起来好像有人把我当成了嫁入谭家的绊脚石,清理了我这个障碍,她好自己嫁到谭家去呢。”
姜美美?
谭伟文心中,倏地跳出这个人名。
“校长,我走啦,您忙。”姜美树拿起自己的东西,心中很是不满地,想了想,又停下脚步:“校长,我二叔家的儿子过继到我家,给我当弟弟了,这事儿您知道吗?”
谭伟文不明所以然,“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担心他在这里上学会被他哥打,所以想安排他到商都育才初中。”姜望族的成绩足可以上初中了,只是王阿娟不想出那么学费,才让他死蹲在小学养个儿的。
“哦,”谭伟文误以为姜美树这是想请他帮忙,就理所当然说:“我和育才初中的校长认识,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不,不用,他已经入学了。”那位经常来买衣服的烫头发大姐,就是校长夫人。
昨个儿,姜美树才帮姜望族办了入学手续。
“我的意思是他们对我的成绩挺感兴趣,也想请我去那里上学,”在谭伟文笑容渐渐消失后,姜美树脸色也明显冷下来:“可是考虑到我是安南的人,我觉得还是留下给母校争光添彩比较好,您说是吧?”
谭伟文:……
这么傲气嚣张的女子,谭伟文只见过一个,霍家的小公主霍无忧。
眼下,这个土包子,她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校长,我走了,下次考试时再见。”堵到他吃瘪,姜美树心中畅快,大步离开校长办公室。
想给她穿小鞋,她还真不怕。
趋炎附势,攀权富贵的人生,上辈子她跟着谭道恒过够了。
这一世,宁愿做个普通人,也不会再为了金钱和权势向任何人低头!
安南一中校门口聚了一堆学生,围着某人指指点点。
四处看看不见盛齐光,姜美树就朝包围圈走过去。
被包围的是一辆军用吉普车,盛齐光站在开着的车门口,四个穿军装的勤卫兵环绕着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的人。
盛齐光个子很高,远远就看到姜美树。
“阿妹仔,大佬在这里!” 盛齐光一边朝她猛挥手,一边推开勤卫兵,快步走过去。
“大佬,他们是谁?”姜美树知道,盛齐光的家人早晚会找来,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来。
“那个人,他说系我妈咪的大佬,”盛齐光牵着姜美树的手,指了指奔驰车后排座椅上的一个老人,低声说:“可是我不敢确认,阿妹仔,你觉得他会系我舅舅吗?”
盛振公祖上是朝山人,当年游过鹏城河,去了香岛,靠着倒卖战后物资,出海打“海草”,打破英美封锁线向内地输送物资累积起了原始资本。
在白手起家的艰难岁月里,陪他打拼的是原配夫人霍于归,霍于归的娘家是京都人,她哥哥霍山河的名头太大,元勋级人物,网上鲜少有人敢扒。
上一世,谭道恒有位姓霍的生意伙伴,正巧是那个家族里的小儿子,姜美树跟着去参加喜宴时,有幸见过他一面。
精神矍铄,十分抖擞,威武高大,将近九十岁,依旧腰杆挺拔,丝毫没有老人相。
那张脸,跟陈年旧报纸历史书上,印得差不多。
那都是21世纪的事情了,眼下是80年代,正巧是他上报纸的20年后。
姜美树仔细看了几眼,认出来了,是那人无疑。
普普通通一件中山装,透出威严的气质,和蔼的眼神里,气场强大,令人望而生畏。
在那人身旁坐着的年轻男子,姜美树更眼熟,他是后来京城四大家族里最神秘最年轻的大佬霍伯隽。
不过,眼下,还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在爷爷旁边坐着的乖孙子。
姜美树想起车祸前不久才被他逼酒时的场景,挺有意思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