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嘛,”盛齐光拿出一颗,双手递过去,一脸求表扬:“这罐糖,是大佬亲手跟郭爷爷学的,专门给阿妹仔你熬的糖哦。”
“你学这个干吗?”姜总剥开,尝了一口,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吐槽:“味道不对,再去学几年。”
“好。”盛齐光支起手肘,双手交叠在下巴处,虚心接受她的意见:“总之,这个是大佬的味道,你也要记得啦。”
“痴线啦,食饭去!”姜美树送他一记白眼,踢开身下的椅子,去厨房。
少年,姐姐我吃过的大米比你吃过的盐多,不要以为一罐糖就能撩到我哦。
盛齐光闭了闭眼,用下巴,轻轻蹭着骨关节处,那一小片发烫的肌肤。
其实,唔用吻她唇,便可知她的味道。
像糖,是甜的,像火,是滚烫的。
姜美树喜欢的男人是那个道哥,这所有的一切,她的甜,都将有可能会变成别人的怎么办?
盛齐光叠放着的手,逐渐握成了拳头。
连骨节,都发白了。
手背上蜿蜒蓝色血管,虬筋毕露。
他自认只是贪恋这美色,才会夜夜捻。
然而,现在,此刻,心情似乎并不仅止于此。
越来越贪婪了呢……
“大佬别发痴啦,快点来食饭,还有草要拔。”姜美树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好啊。”盛齐光才缓缓站起来,使劲儿往下拉了拉毛衣,去厨房。
走了几步,低头看看,觉得还是先去卫生间比较好。
这晚,一向心中无事的姜美树,半夜才睡着。
被谭道恒用金钱治愈的情伤,在感染了盛齐光的纯情病后,又被唤醒了。
姜美树很久很久,没有在午夜梦回想起那段千疮百孔的初恋感情了。
每想起一次,心总是会痛得撕心肺裂。
差不多十年啦,初恋的面目在记忆中已模糊,可他留下的创伤,却一直镌刻在心底。
是姜美树二十一岁那年,前一夜,两人还在qq里柔情蜜语,海誓山盟。
第二天,却在电视新闻里,眼睁睁看着相恋四年的男孩儿与别的女人订婚,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若不是谭道恒恰好出现在,把她骂的狗血淋头,又借她一个肩膀和宽广的怀抱,姜美树当时差点就去死了。
你我皆凡人,生在尘世间,爱情不见了,向谁喊冤去?
没处喊啊。
这世间这红尘,那么多痴男怨女,谁不是自己个儿独自消磨的。
说出口,听在他人耳中,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谭道恒说了,这世界上只有金钱不会背叛人类,只有金钱是永恒的。
狗屁的爱情,狗屁的承诺,狗屁的山盟海誓,都是骗傻瓜的把戏。
像他那样没心没肝没肺只爱钱的男人,才能一辈子活得潇洒恣意呢。
后来,姜美树学谭道恒,抛弃凡人的七情六欲,沉浮在金钱欲望世界,果然被治愈了。
可是,今晚为什么心又开始痛了?
……
等待姜运富的这几天里,姜美树也没闲着,给他买了辆二手28式自行车。
盛齐光去火车站摆摊继续收猴票时,姜美树骑车,把商都几条主要街道都逛了一遍。
一是为考察服装地摊的销售市场,去纺织厂门口的垃圾堆里,捡废布料,做了两个拖把,其余的编成捆行李的扎绳。
二是选了三处备用地址,攒下足够的本钱后开店用。
第三件事情,是在家具展销会场外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买姜运富家具的外地人。
前两者都搞定了,只有那个外地人没找到。
一周后,姜运富坐火车来了,带了三十个手推车,被褥衣服锅碗瓢盆行李若干,就差把姜家沟的老宅装四个轮子给搬来了。
老爸,你是送外甥,不是搬家啊……
姜美树推着放满大包小包的手推车,有些哭笑不得,“爸,家里都好吧?”
“都好,都好。”村里风言风语的谣言,姜运富没跟闺女讲,他不想她为这些小事儿凡心。
不过,有另外一件事情,姜运富第一时间给闺女请示:“三毛,你大奶说她有个江西来的亲戚要在咱家住几天,我答应了,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呀!”那个人要来了,这也就意味着盛齐光身上的蛊毒要解开啦!
不过,姜美树没时间等他,见证奇迹的时刻,她已经在商都耗了一周,迫不及待地要赶去花城批发衣服。
当晚,父女俩就带着三十个手推车,坐火车去花城。
手推车一个10块钱,陪送结实耐用的扎绳,出火车站,还没走到服装批发市场门口就卖完了。
才下火车,就净赚300块钱!
“南方人有钱呀,真有钱!”姜运富只恨自己手少,没有再多做三十个。
姜美树趁机开导道,“爸,下次你别一个人傻傻的做了,你找几个叔伯帮忙,给人家几盒烟,一天不就能做30个不是?”
“可不是吗?”姜运富思路一下子开阔了。
这一次到批发市场后,姜美树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上次那家叫喜阳阳的服装工厂店。
“阿妹仔,又来啦!”大老远看到姜美树,老板陈嘉上高兴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即便是生意做不成,看看小阿妹那张漂亮的脸,陈嘉上也觉得开心呀。
何况,姜美树眼光毒辣,出手大方,扫货毫不手软,不一会儿就买了将近1000块钱的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嘉上叫他老婆赶紧奉上降火的凉茶,“阿妹仔,老板,你们坐下休息休息。”
姜美树坐下喝茶,“老板,我想跟你打听点事儿,有个叫劲嘉的服装厂你知道吗?”
陈嘉上道,“知道啊,前几天,就你上次来买衣服的时候,劲嘉的厂房被人一把火给烧啦。”
姜美树佯装愕然,“不会吧?靳芙蓉收了我一笔300元的定金,劲嘉还欠我的衣服呢。”
陈嘉上好瞬间好心疼:“阿妹仔,那你可亏大发了,她大佬欠黑社会高利贷十万多,把厂子和地皮都卖了,现在,他们两人沦落街头喽。”
姜美树脱口而出:“卖给谭道恒啦?”
“是啊,连你都知道啦?” 陈嘉上没觉得姜美树知道这事儿有啥奇怪的,在他心目中,她是同行,自然也是花城服装圈子里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