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先回家了,你们聊,有些累。”姜美树没有打扰他们两人说悄悄话,打算提前回家收拾行李。
明天,准备去花城了。
店铺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往常,都是走回家的,今晚也是这样。
姜美树手插口袋,独自一人,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迈着悠闲的步伐,一边想着一边往家方向走。
并没在意,有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身后。
在姜美树远离广场,走到一条偏僻的胡同旁时,那辆车,猛地加速,两下就窜到了她旁边,停下。
姜美树戒备地加快脚步,远离那辆车,往家的方向去。
遥遥能看到姜望族站在门口,冲她招手。
“美树,”身后,有人脚步声急促,叫她的名字。
是谭道恒。
他一身干脆利索的打扮,风衣外套,里面是皮衣,牛仔裤,皮鞋,看起来,好像是要外出的样子。
姜美树一如既往的语气冷漠:“你也回家?”
谭道恒答非所问道:“你穿的太薄了,虽然春天到了,晚上还是很冷的。”
“没关系,不冷。”姜美树语气淡淡。
谭道恒指了指身后的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姜美树依旧是拒绝漠然的口吻,“不用,就这几步路。”
谭道恒掐灭手中的烟,弹入附近的垃圾桶里,嗓音低沉,带着一种明显的忧伤:“美树,我要去国外了,可能很久不会回来,你欠我的那顿饭和电影,今晚,还我,行吗?”
“去国外?出什么事儿了吗?”诧异之余,姜美树想到了薄恩龙,“因为我的事情,你被人威胁了吗?”
“没关系,人生还长,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谭道恒没明说,但差不多是默认了。
姜美树心情复杂,既有埋怨,怨他自作主张,也有感激,感激他的一片深情,之余,还有些一些愧疚,愧她永远无法回报这份深情。
心思意动之间,不由松了口,想要答应他看电影。
然而,下一秒,她又否认了这个念头。
阿青阿红说了,她们会去处理薄恩龙的事情,让她不要担忧。
她们是盛齐光的人,她相信,他这次来商都,估计不单单是偷偷看她,他不会不知情的。
所以,她很安心地说:“道哥,如果你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出国,你先等一等,过了今晚,也许,就会没事儿了。”
“美树……”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她再近一步。
谭道恒心情明显的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拿出两张电影票,“陪我看一次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耍的事情吗?那个时候,你很喜欢叫我哥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忘记。”
姜美树默然,那不是她的记忆,但是,她也想起来了上一世,谭道恒对她的点点滴滴。
虽则,利用她的聪明才智和美貌,但是他对她的好,也是真的。
“美树,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不是个好人,我也承认,我坏,可是,我唯一的好,都系在了你身上,知道吗,如果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也许,我就……”
再卑微的话,谭道恒不习惯说出口。
他痛苦地捂着脸,使劲儿搓了搓,仿佛在克制着体内涌动的强烈的情绪喷薄而出。
这些心里话,谭道恒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
更不曾对姜美树流露过,男人,不该脆弱的。
可是,他怕不说,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谭道恒清晰感觉,现在的他,就在悬崖边缘,只消姜美树稍微勾一勾手指,他就能用尽吃奶的力气,爬上来。
哪怕,独身一人,摔个粉身碎骨。
然而,姜美树拒绝了,“道哥,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我只是平凡的女生,有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我……不能参与到你的生命中,更没有那个能力,改变你的命运……我们,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同路人。”
谭道恒烦躁的情绪,接近顶点,捏着一根未点燃烟的手指,抖动了几下,不由自主地攥住姜美树的胳膊:“你还爱着他吗?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姜美树手腕被捏痛,用力摆脱他:“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
谭道恒的声音低沉,但,接近歇斯底里:“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试着答应我一次?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孤独终老吗?”
“道哥,你别这样,”姜美树感到很不舒服,也许,是小三毛的“芯子”,她就答应了谭道恒,但是,她不能违反自己的本心,给他一个谎言般的承诺,索性,实话实话说:“我爱他,这个理由,够吗?”
“你爱他!”谭道恒如遭电击,手,无力松开。
“再见,阿嚏——”一阵强风,迎面吹过来,姜美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天气预报的雨,在此刻,哗啦啦落下。
今晚,她没带伞,也没穿厚外套。
风,冷嗖嗖地吹在身上,皮肤立刻起了一层生理性鸡皮疙瘩。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拍,谭道恒打了个机灵,终于冷静下来,他脱下外套,追上姜美树,给她披上:“美树,对不起,我今晚心情不好,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吧。”
“好。”姜美树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衣服,还给了他。
这样漠然的倔强,再次激怒谭道恒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朋友之间,这样,不过分吧?”
“过分,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姜美树也觉得自己做的太绝情了,但她了解谭道恒,他利益分明,绝对不是个长情的男人。
一时的拒绝,好过数不清的纠缠不休。
“我非要和你做朋友呢?”谭道恒的耐心,就此散尽,手腕用力,扣在姜美树肩膀,把她往车旁推。
“谭道恒,你放开我!”他强硬的失控的力度,让姜美树感到危险气息在蔓延。
也许,他今晚的目的,并非只是要她一起看电影。
姜美树奋力挣扎,同时,求助地看了眼四周。
这一眼,便望到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