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芙蓉爽快道,“唔系啦,他系我老豆的外甥仔,跟我家关系很不好,所以我大佬怀疑是他派人烧了我们的房子。”
“哦。”姜美树没再打听。
原来谭道恒此时并不是劲嘉的老板,而是老板的外甥。
服装厂后来是怎么易主的?
靳家人怎么她从来没听说过?
又是一连串问题。
算了,她不是来当侦探的,懒得研究那么多,“阿蓉,你刚才弄出来的衣服还能穿吗?我是过来买衣服的。”
“可以啊!”听说还有生意可做,靳芙蓉飞奔出去,抱回两堆抢救出来的衣服。
扒扒捡捡,还有四五十件完好无损的。
都是男装,有夹克衫,运动装,也要牛仔裤,风衣。
“你是我表哥的朋友,当是我送给你好了,反正我家现在背债十多万,指望这点也还不了账。”
靳芙蓉说着,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敲了一阵,给了个总数:“跳楼价,一共256块钱,你要买就全部拿走吧。”
“好。”很划算,姜美树叫姜运富过来装衣服,给靳芙蓉数钱。
“妈的,扑街,冚家铲……”靳连城骂骂咧咧走进来。
“大佬,饮茶。”靳芙蓉连忙给他倒茶,劝道,“唔骂了,赶紧想办法通知老豆吧,仲有啊,高利贷催我们还钱了,利滚利,十万块钱啊,三天后就系最后期限,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他妈能怎么办?叫你去做鸡肯不肯啊?”靳连城跟吃了枪药似的,开口就是骂骂咧咧,粗鲁又难听。
靳芙蓉一点都不生气,还拿湿毛巾给他擦脸,“大佬啊,早知把厂子卖给他们好了,也好换一点钱,这下好了,我们人财两空。”
“妈的,谭道恒这狗东西真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靳连城看看对面烧得只剩下龙骨的厂房,目眦欲裂地站起来,“大佬这就去香岛找阿根叔,求他替我报仇!”
“大佬,我唔准你去!靳芙蓉拦住他,摁在座椅上,一改方才的乖巧听话,厉声说:“唔准你再跟黑社会混在一起,当咩古惑仔,听到冇有啊?!”
“傻女,我唔系当古惑仔啊,我系找到了搵钱门路。”靳连城刚才骂得很凶,被靳芙蓉一凶,倒是笑嘻嘻起来。
靳连城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神秘兮兮道:“看到没有?据说他是运亨集团大少爷盛齐光,我在根叔那里搞到的。根叔说这衰仔被人悬赏100万,我要是找到了这小子,拿到根叔那里领赏,咩高利贷都不怕啊,大佬还要把劲嘉重新造起来。”
靳芙蓉不以为然,“大佬,你痴线啦,盛齐光早半年前就死了,你去阴曹地府找他啊?”
“你个女人家懂咩?豪门内斗啊,哪有那么简单。” 靳连城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我去洗把脸,你去做点饭食,饿死我了。”
姜美树正在后面叠衣服,听到靳连城提什么“豪门内斗”,不禁多了个心眼,瞟了眼那张照片。
疑似眼熟。
好像姜小白?
姜美树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衣服,佯装不经意地说:“阿蓉,你哥找的那个人,我好像见过也。”
“你在哪儿看到的?”靳连城脸洗了一半,跑出来。
然后头一次正眼看姜美树,啧,这小妞儿长得不错,够甜够美够乖,弄到歌舞厅里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大佬,你看咩啊!”靳芙蓉在他头上敲了下,警告道,“她系我朋友,你唔准打她的主意!”
“好啦好啦,”靳连城现在一门心思在100万上,催促姜美树,“阿妹仔,快说,你在哪儿见过他。”
“唔确定,我再看看照片。”姜美树忽略他猥琐的眼神,拿过照片。
图片上的少年干干净净,白白靓靓,眉目如画,精致漂亮。笑得温温柔柔,模样单纯无辜,人畜无害。
嗐,这不是姜小白还能是谁啊?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嘛。
所以,他的身份运亨集团大少爷盛齐光?
运亨集团啊,21世纪的人谁不知道,微博上天天上热搜,包年用户。
姜总不爱八卦,但是宝圣集团跟运亨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有深度合作,她自然对盛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运亨集团是香岛四大家族之一,其董事长盛振公是8.90年代著名船王地王赌王。
盛振公掌控着香山奥和香岛百分之四十财产,也以一己之力,四房姨太太,N个情人,养活半数狗仔媒体。
光是他们家姨太太和子嗣以及子孙后代的家谱,都够好事者做几张PPT的。
这位盛齐光,姜美树也略有耳闻,据说是盛振公原配最得宠的儿子。
传闻他早在83年就英年早逝了,具体如何,无人知晓,死因被媒体封为香岛豪门四大未解之谜之首。
而且,网络上没有盛齐光的任何照片,香岛狗仔那么厉害,上天入地,都没能挖出来和他有关的东西。
世人只知,盛振公活到九十八岁,一辈子子女私生女私生子无数,唯爱原配生的小儿子盛齐光。
宠到什么程度呢?
盛齐光其实并不是盛振公头一个儿子,他早就和二房姨太路采蘩私通,没正式娶进门前就生下了两个儿子。
那两位少爷,都比盛齐光实际年龄大,却在盛振公默许下,被大太太霍于归逼着,硬生生把生辰八字给改了。
据说最大的改小五岁,人前人后都得尊盛齐光一声大佬。
说是盛家大少爷,实际上他卒年不过才十八岁。
总之,盛齐光离世后,无人敢再在盛振公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否则,就是找死。
不开玩笑的,曾有不信邪的狗仔到盛家专属公墓拍照,被盛振公派人活活打死,仍在大街上当警示。
一不小心捡了历史上本该作古的盛家大少爷,想想也是刺激惹。
“花痴女!”靳连城见她唇角浮起诡异的微笑,便抢走照片,“阿妹仔,你看了半天,究竟想起了没有?”
“我想起来了,”姜美树顺口撒了个谎,“昨天我在火车站,看到他被人塞进了一辆大车里抓走了,唔过,唔敢确认系唔系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