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毒贩抽筋剥骨,死了一个月之后,陈薇还因为我打断张驰的腿而生气。
她闯进酒吧,站在那群弄死我的毒贩面前质问:
【陆丞呢?你们把他藏哪去了?】
【我知道他看不惯阿驰故意打断他的腿,但是我们两个清清白白!】
【你把他喊出来,像个男人一样和阿驰道歉!不要总是躲在你们身后装死!】
我唯一的联络人将陈薇从危险的边缘拽走,声音颤抖:
【薇薇,阿丞,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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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张弛煲汤。
那阵专属的电话铃声响起时,她若无其事地尝了尝味道的浅淡,直到铃声结束的前一秒,她接起了电话:
【陆丞,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这一个月,你躲哪去了?你是不是还在和那群人混在一起?】
【我告诉你,你为了你所谓的大哥,打断张弛的腿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电话那头在陈薇说完话明显的愣了愣,试探地问道:
【薇姐,我是小米,丞哥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来“夜色”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陈薇身体微微晃了下,她的眼神似乎虚浮了一瞬,但立即回神道:
【陆丞不见了?他怎么不死在外面?等他死了再打电话通知我!】
可是陈薇,我真的,死了啊。
我死在了自己的酒吧里。
在一间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地下室。
他们挖了我的双眼,剃掉我十指的骨头,然后拿着刀慢条斯理的划开我的血管。
他们将脚踩在我的脸上,看着我因为疼痛扭曲的五官和满身的血迹,哈哈大笑。
就在我神志不清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接下刀,用刀面拍了拍我的脸,惋惜道:
【陆丞,我原本是把你作为我的接班人来培养的,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警察的走狗盯梢,骗了我们三年!】
【你是顾勉的儿子,那个十几年前死的缉毒警察!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恐怕我们哥几十号人都得被你一锅端了。】
他蹲下来,手掐住我的脸,声音低沉带着诱哄:
【想活下来吗?警察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告诉我,我留你一条命。】
我猛地转头死死咬住他的手指,含糊道:
【你做梦!】
【阴沟里的老鼠!你以为杀了我,你们就安全了吗?】
【痴心妄想!你们迟早会得到报应!】
疤哥脸色阴鸷,带着明显的怒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好好伺候,别让他那么舒服的死了!】
话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狞笑着走向我。
他们拿刀剥下我的皮,抽掉我手臂和小腿的筋,最后一寸一寸剃出我的骨头。
好痛啊,浑身上下都好痛。
我被他们压在地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失。
意识彻底消失前,我暗自庆幸,幸好啊,陈薇没有被牵扯进来。
或许是因为执念,我死后没有转世投人或者魂飞魄散,而是成为了阿飘。
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强制性拉到陈薇的身边。
陈薇挂断电话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一旁的张弛听到动静也摇着轮椅从客厅到了厨房。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陈薇,小心地问道:
【薇薇,是丞哥的电话吗?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然,请他来吃顿饭吧。】
我飘在空中,有些想笑。
张弛在这里借住久了,还真把这里当成他自己家了。
陈薇脸色不太好看,她愤懑道:
【不用管他,他还能死不成?】
【他每天跪舔那帮子黑帮老大哥,谁敢动他?】
确实没有人敢动我,除了他们,也偏偏是他们,我死的那样凄惨。
说着,端起汤走到了餐桌,细心地为行动不便的张弛布菜。
可能是因为心神不定,陈薇不小心将汤撒在了手背上,手背顿时红了起来。
张弛立即摇着轮椅到了陈薇身边,他攥住陈薇的手,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吹气。
认真的眉眼让陈薇顿时清醒,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扔下一句我明天再来,就匆匆离去。
我飘在陈薇的身后,看着她将车的油门踩到底,一路飙回了家。
可回了家,她茫然地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呆呆地盯着手机页面。
思索良久,自我死后,第一次主动拨打了我的电话。
可接连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陈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不接她的电话。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打开与我的微信聊天页面。
上一条微信还是我发给她的,她没有回:
【薇薇,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想要打断张弛的腿,只是,那个时候不那么做,我俩都没法活了!】
【薇薇,这件事很复杂我之后会告诉你,只是我们认识二十多年,现在,你信我好吗?】
【我必须要留在疤哥身边,他身上有重大的事情!】
我看着手机界面上如此卑微的自己,有些感到悲哀。
即便我以几十年的交情祈求陈薇信我,可她还是站在张弛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