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回来吧，带上弟弟一起。”
盼盼抬手抓着鹿蔚白的手，目光热切带着祈求，声音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水汪汪地倒影着她的轮廓。
鹿蔚白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唇启又合，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没有办法拒绝盼盼，但也没有办法答应盼盼。
“好了，今天说好了要带盼盼去儿水族馆的，走吧。”
顾锦衍抬手将地面上的小女孩抱起，随即将她抱进车里。
盼盼嘟着嘴唇，轻轻地趴在顾锦衍的肩头，目光却还是直直地看着站在地上的鹿蔚白。
“papa，我想妈咪回去。”
她小声地埋在顾锦衍肩头，淡淡地说道。
“嗯，知道。”
顾锦衍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轻轻抱着盼盼。
鹿蔚白跟着面前的男人，盼盼在想什么她清楚，但是她不会带小姑娘走。
盼盼在车上虽然闹了一会别扭，但还是乖乖地跑到鹿蔚白面前。
“妈咪，盼盼明天也想见到你。”
不光是明天，还有以后的所有日子。
鹿蔚白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颗小脑袋，极轻地笑了一下。
“盼盼，要听话。”
“盼盼一直很听话。”
小姑娘不高兴地嘟哝，却没有再说什么。
车停，顾锦衍带盼盼去的是水族馆，小丫头嚷嚷了好久要去看鱼。
“papa，今天水里会有美人鱼吗？”
盼盼牵着鹿蔚白的手跟在她的身侧，仰起头看着站在另一侧的papa。
“嗯，大概会。”
他抬手，盼盼便乖巧地牵着他的指尖。
鹿蔚白带着墨镜围着外套，脸上也是极淡的妆。
她没有分心去听父女两人的对话，几乎都在想着昨天晚上生病的念念。
小包子第一次病得那么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复发。
“妈咪，妈咪？”
盼盼察觉到自己妈咪的分心，随之抬起头看着她。
鹿蔚白稍稍回神，“嗯，怎么了？”
“陪女儿的时候专注一点。”
回答她的却是顾锦衍。
鹿蔚白点头，轻轻抿着唇，握紧了一下手里的盼盼。
一路下来，盼盼的目光皆被水族馆里的鱼吸引过去，尤其是看到在水下的美人鱼的时候，更加兴奋。
“今天为什么在医院？”
看着小姑娘站在面前，目光追随游鱼，顾锦衍这才淡淡开口。
“嗯，那个孩子病了。”
鹿蔚白抬手，轻轻挽了一下耳畔的落发。
“燕池御送你回来的？”
“嗯。”
“盼盼今天等了你很久。”
顾锦衍抽回目光，看着那个站在面前的小女孩。
今天也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姑娘那么难过伤心的样子。
鹿蔚白回头，声音淡然而散漫，“顾三少，如果下次没有其他事情，还是不要把盼盼带过来见我了。”
“所以，你现在为了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儿子，是连女儿都不要了？”
顾锦衍的眼瞳似晕开了墨，深沉的暗。
女人秀气的眉蹙了起来，“孩子是我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就那样跟了燕池御？”
三年前她连曾经交往过的沈亦粟都拒绝了，显然她就不会是随便的女人。
更何况如果鹿蔚白不愿意，那么她定然不会真的和燕池御发生什么。
孩子和盼盼年纪相仿，父亲不详，那么最大可能性的便是三年前，傅予生下的那个孩子。
“请问……你是鹿小姐吗？”
顾锦衍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从身侧开口。
鹿蔚白随即抬手将自己脸上的墨镜抬高。
“抱歉，你认错……”
“不，我不可能认错的，鹿小姐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非常非常喜欢《青城》！”
还没等鹿蔚白拒绝，那个女人俨然已经激动了起来。
“我就说嘛，和顾先生在一起的女人会有谁……原来真的是鹿小姐，太好了，我能和你合照吗？不不不，你给我签个名就好……”
顾锦衍看着她越来越不可控制的模样，目色一沉。
“抱歉，你认错人了。”
他抬手，将身侧的女人搂进怀里。
女人刚从包里拿出纸币，可抬眸却看到顾锦衍如利刃般的目光，瞬间有些害怕。
“我……我……”
鹿蔚白在男人的怀里轻轻叹气，随后回头将纸币拿起，签了一个名。
“谢谢支持，但是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能帮我保密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轻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
那个粉丝随即点点头，看着纸上的签名激动得要掉眼泪。
“当然当然，鹿小姐我一直是你的迷妹……你要好好加油！和顾三少长长久久一生一世！”
她颤抖得发不出声音，却还是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心意对鹿蔚白坦然。
好不容易把粉丝送走，鹿蔚白稍稍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阔别三年，应该没多少个眼尖的粉丝会认出来，却没想到还是相遇了。
看来下次光戴墨镜还不行。
粉丝刚离开，顾锦衍便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穿着吧，要是再有人认出你，那么接下来就是你的粉丝见面会了。”
鹿蔚白稍稍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
“谢谢。”
可是看着身上的外套，她一下想起了什么，目光极速上抬，可眼前却是没有看到小姑娘的一寸身影。
“顾锦衍，盼盼呢？”
……
盼盼的目光一直跟着在水里的大姐姐。
以前在睡前张妈很喜欢和她讲小美人鱼的故事，现在看到真的美人鱼，她算是痴迷了进去。
可是再回头，她却发现看不到本来站在身后的两个大人。
不仅是两个大人，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是站在刚刚的那个地方。
“妈咪……papa……”她站在原地，目光茫然地看着面前来往的行人。
随即，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和大人走散的小女孩。
盼盼本身长得就精致，加上身上穿着的都是名牌，自然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目光。
一个男人弯身蹲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幸运的暗光，“小女孩，你是和爸爸妈妈走丢了吗？来，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