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衍看着她的样子低低笑了一下，没有动。
“嗯，大概都烂了吧。”
昨天晚上嫌麻烦，的确是用上了一点力气。
鹿蔚白气急败坏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后者却只是抱歉地笑了一下。
“让人把衣服送过来!”
鹿蔚白不高兴地吼了一句，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流氓，一点机会也要抓紧来调戏太。
顾锦衍垂眸看着一旁的手机，随即重新将屏幕上锁。
“我已经叫人送来了，稍等一会吧。”
鹿蔚白随即抱着枕头往床角的方向缩了过去，紧紧地抱着枕头摆出一副警惕的模样。
“三年前你叫应该知道我不会吃人，没必要躲那么远。”
顾锦衍倒是闲适地重新挨了下去，赤光的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窗外散入的阳光勾画出肌肉的弧度，性感而诱惑，被子就那样随意地盖在修长的腿上，危险的高度，男人的所有似乎就这样若隐若现。
鹿蔚白稍稍红了一下脸，连忙回头别开目光，不敢再随着被子往下看。
顾锦衍却只是稍稍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鹿蔚白刚刚的一刹那在看什么。
“三年过去了，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一样？”
鹿蔚白抬起琉璃般明媚的眸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不是谁都像顾三少这么不羁随性的。”
更何况，她从三年前开始就没有什么时候是大大方方裸着站在他面前的!
“嗯，你醒来之后见过盼盼了?”
顾锦衍随手将床边的手机拿了出来，修长的指轻轻浏览着屏幕上的图片，滑出漂亮的弧度。
鹿蔚白显然被男人的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盼盼她多大了？”
自从鹿和出现之后，鹿蔚白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鹿和基本上有她生活时候的记忆，可是她却不知道鹿和占据身体的时候做过些什么。
虽然这样十分不公平，但是鹿蔚白却也知道原因。
本来她让鹿和承受的就是她逃避的并且不想知道的，所以是她自己选择舍去了记忆。
可这一刻她却后悔了，因为她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一次。
顾锦衍将手机握在手里，小小的屏幕上有一个叼着小奶瓶绑着两个小秋秋的婴儿。
鹿蔚白眼睛一亮，方才所有抗拒的光皆化成了爱意。
“她就是小盼盼吗？”
不自觉地，鹿蔚白从那个警惕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握上了顾锦衍的手机。
顾锦衍很喜欢盼盼，所以手机里有她从小到现在三岁不少的照片，不论是小时候那个只会咿咿呀呀要奶瓶的小包子还是现在这个整天缠着他的小女孩。
鹿蔚白一张又一张地看着里面的照片，眼眶渐渐湿润。
顾锦衍瞬势将她抱在怀里，落唇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目光极尽柔和。
这是鹿蔚白，他思念牵挂了三年的女人。
“哭什么，女儿现在又乖又听话，还和你一样漂亮。”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顾锦衍多少还是清楚鹿蔚白为什么会难过。
毕竟这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却没有陪她一起成长。
“顾锦衍，我是不是很没用?”
鹿蔚白抬手轻轻摸着屏幕上的小姑娘，可是手机却是冰冷的，让她感受不了任何一点温度。
她微微颤抖，听不出是内疚还是自责，但是她现在很难受。
顾锦衍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鹿蔚白抬头看着他，“盼盼现在还记得我吗？”
“当然，盼盼一直想你回家陪在她身边。”
顾锦衍抬手轻轻擦去了鹿蔚白湿润的眼角，声音极其温和。
鹿蔚白别过头，将距离和他重新拉开。
她试想过很多种他们两个人重新相见时候的情景，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将被他抱在怀里。
“不论如何，顾锦衍，谢谢你这三年了这么照顾着盼盼。”
她放下手机，屏幕上的是盼盼乖巧地趴在鹿蔚白怀里的照片。
应该是顾锦衍照下来的，而那时候抱着盼盼的女人应该是鹿和。
“我是盼盼的爸爸，怎么可能不对他好。”顾锦衍看着手机，上面这张照片的确是他拍下来的，而且这时候是鹿和第一天回去见盼盼的时候。
“而且，鹿和对盼盼也很好。”
但那个女人对盼盼好，最多也是出于因为是盼盼的母亲这一点。
毕竟鹿和对他，似乎真的完全没有一点感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鹿和会抗拒他，或者说，逃避他。
“鹿和不可能对盼盼不好的。”
鹿蔚白淡淡回答，“因为如果她做不到这一点，我就不会让她出来。”
虽然她不能做什么，但在必要的时候，她至少还是能阻止鹿和。
“小鹿，三年前的事情很抱歉，所以现在，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顾锦衍放下手机，轻轻握起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指轻而易举地将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揉捏。
鹿蔚白抽回手，目光没有落在他的眼前。
“顾锦衍，我和你到底隔了多少，你还记得吗?”
她和顾锦衍，隔了一个洛葵，一个郁挽年。
这些事情岂是他说一句话就能轻易跨越的?
更何况现在，她的精神状况根本就是混乱的，她更不可能回到顾锦衍的身边。
“小白，那么你就想因为这些事情，抛下盼盼吗？”
顾锦衍淡淡开口，看着面前女人眉眼情绪的一瞬转变。
鹿蔚白的手徐徐紧握成拳，随即又重新松开。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告诉你，现在我醒了不过也是因为意外，鹿和是不会允许我出来的。”
毕竟当初决定要逃的是他，鹿和已经给过她醒来了。
而现在，鹿蔚白没有珍惜当初的机会，鹿和便绝对不会让她再出来半刻。
“小白......”
顾锦衍抬手，将她搂入怀抱。
鹿蔚白想要挣扎，却无奈难以撼动他分毫。
“让我抱一会，嗯?”
顾锦衍倏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鹿蔚白一怔，却还是徐徐松开了手。
毕竟这个拥抱以后，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